不一会儿,太医来了,“老臣见过公主,公主金安。”
惠平公主挥挥手,身边的丫头婆子纷纷退了出去。
“玉琴,你也出去。”
这是有私密话要问太医了,老嬷嬷也退了出去。
“那丫头身体怎么?”
“回公主,伤风受惊,吃两剂方子就无碍了。”
惠平道,“我不是会问生病发热之事。”
太医抬头,有些讶异,揣测她问话之意。
“那丫头身子骨易生养吗?”
乐安郡王正在议亲,现在问丫头易不易生养,那他到底回答是还是不是呢?老太医摸不透。
“怎么不回话?”惠平神色一凛。
老太医犹豫了一下,“要是收了房,倒是个好生养的。”他的回答很微妙,一语三关。
惠平公主本意也不是问生养之事,听了老太医的话,意料之中,转眼之间,疲惫不堪,手撑着脑门,另一只手挥挥,“出去吧。”
“是,公主。”老太医躬身退了出去。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惠平公主放下手,抬眼,看过去,满室奢华,落在她眼里,都是衰败,她从坐位上起身,一步,一步。
像个衰老的老妪,“为什么……为什么……”双眼空洞,“难道这就是方悟大师所说的强求不得、得而后绝?”
他的儿子都快弱冠了,连喜欢的丫头都不碰,难道……难道……这就是上官文卓对我的惩罚?
不知是不是生病福利,赵熙居然在宋简茹睡着之前回来了,“公子——”
“药喝了吗?”
“喝了。”上一世,她就得病而死,这一世不管中药多苦,她都一口气喝了。
“嗯。”赵熙解了披风,脱了外袍,“想睡就先睡。”他说。
“哦。”宋简如抠着被角。
生病的小娘子格外乖巧、眼神格外依赖人,赵熙道:“好生躺着。”微微一笑拐进洗漱室洗澡了。
有个男宿友还真是件奇妙的事,宋简茹把赵熙当作宿友了,生病了有人帮忙叫太医,起床、睡着也有问候,好像也不错。
白天睡多了,宋简茹睡不着,赵熙洗漱出来,她还大小瞪小眼,望着房顶。
洗漱后,赵熙整个人显得极为放松,袍子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一进卧室就看到她没睡,走到她床边坐下,“还不睡?”
“白天睡多了。”宋简茹乖巧的笑笑。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她摇摇头,“公子,夜深了,你去睡吧。”意识到他坐到床边觉得不妥。
赵熙并没有动,他甚至双手背到后脑勺,整个人慵懒半躺在她身侧,“什么惊吓?”他问。
他挤到她小床,宋简茹吓得直往床里挪缩,猛不妨听到他问话,愣住了。
他侧脸,看向她。双眸狭眼,漂亮,灯光下,充满了柔情,静静的待她回话。
“没什么?”她慌乱的看向别处。
她躲闪差涩的小神情惹人心漾,赵熙伸手,手指搭在她细嫩白晰的鬓角,扳过她头,“公子吃人吗?”
宋简茹目光被逼对上他。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无端惹她心悸。
她不得不承认,满屋珍宝都不及赵熙一人耀眼,十九岁,褪去了年少的桀骜感,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利落,身材高瘦挺拔,一身松垮的衣袍也没敛住他的傲慢,恣意而又矜贵。
前世,宋简茹什么鲜肉月饼没见过,可还是被赵熙惊艳到了,像“狐狸“似的丹凤勾魂眼,真的是脱尘出俗的古典贵族公子气质。
“公子……”她垂眼,手抠着被角,“我的月银都被你扣光了,我还……”赎身两个字太敏感,她转了话,“都没银子买花戴了。”
“喜欢什么样的?”他手指轻轻摩她脸侧娇嫩的皮肤。
她伸手推他手。
反手被他握住。
“公子……”她挣扎,再摸下去,她感觉要出事,“我正病着呢!”
“是啊,病着呢,公子才急急回房陪你。”丢下一堆事。
“很忙吗?”她总觉得他在躲她。
“当然。”他干脆把她半拥到怀里。
宋简茹慌乱挣扎,被他修长的胳膊笼罩,瞬间动不了。
夜色浓稠,他半边脸落在昏黄的灯光之中,恍若神祇。
抬看间,宋简茹不知不觉被惊艳到了,不知不觉放弃了挣扎,她靠着他前襟,听见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坚实而有力,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
宋简茹敛下眼睫,强压下小鹿一般怦怦乱跳的心脏,“公子,你的心情好似不错。”难道是妻子的人选定了吗?
他垂眸看她,“公子要升职了。”说完,赵熙才感觉不妥,他怎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呢,懊恼中又觉得没什么,公子的窍喜总得有人分享。
“是嘛。”宋简茹仰头,笑眯眯望向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听到这样的回答,她的心情有多微妙。
“要年后才能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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