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恶劣,他的好也仅仅只在江苑面前表现。
江城知道,他是在替江苑出气。
但没办法,在贺家面前,他到底翻不起太大的波浪。
那根烟他点了,歉也道了。
那次之后,江城也没有敢再刁难过江苑。
其实在江城眼中,自己做的那些算不上刁难。他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听话一些,所以才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罢了。
她和她妈妈一样,骨子里都倔。
不治一治,迟早一身反骨。
或许觉得他的态度让自己还算满意,贺轻舟终于停止了和他作对,甚至还主动帮着牵线搭桥,宽泛江城的人脉网。
那些缺少资金的项目,他也毫不犹疑的往里投钱。
这是一种变相的施舍,同时也是警告。
他只要敢动江苑,他有的是法子让他不好过。
江城也明白了,只要他对江苑好,贺轻舟就会对他好。
可这个月十五号,贺轻舟将那些项目重新送去做了风险评估。
资金链也一条一条的往回撤。
用不了多久,这些项目就会因为资金链中断而全部搁置。
到时候的亏损可想而知。
但那些项目本就没有多少赚头,贺轻舟肯定是知道的。
他当初肯签下,不过是因为江苑。
可如今,他忘了江苑。
这种付出大回报小的生意,他肯定不会再做。
贺轻舟是晚上到的。
与江家的重视相比,他的穿着随性,卫衣外面随意搭了件夹克,颜色和他戴着的那顶鸭舌帽一样,都是黑色。
长身而立,停在玄关处,眼眸漆黑,眼神带点倦色。
像没睡醒一样。
他的眼睛是那种细长,比桃花眼要多出几分冷情,眼尾的弧度也更窄,内收。
或许是此刻的气场过于强大,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那点不耐烦。
佣人恭敬的将更换的鞋子放在他脚边,他双手插着裤袋,眼神透了点漫不经心的散漫:“能换双新的吗,我这人有点洁癖。”
佣人低声道:“这鞋别人没穿过,往日您来,都是这双。”
“哦?”他微挑了眉,把鞋踢开,“我怎么不记得我从前来过这,还穿过这么难看的鞋。”
佣人下意识的看了眼翟惜雪。
翟惜雪忙起身,让她去换双新的来。
她热情的过去,招呼他落座:“今天路上不堵车吧?”
“还行,走的高速。”
翟惜雪立马让人把饭菜端出来,怕凉了,重新收起来又加热了一遍。
贺轻舟的座位和江苑的对着,翟惜雪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虽然嘴上在答,但眼神却落在对面的江苑身上。
美是挺美的,但是寡淡无味。
他不好这口。
前阵子所有人都在惊讶,觉得他忘了江苑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他从前有多喜欢她,喜欢到死心塌地,恨不得把心都挖给她。
贺轻舟觉得出车祸撞上脑子的大概是他们。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一块木头。
他微勾唇角,收回视线。
江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轻蔑,以及嘲弄。
相比他的随性,翟惜雪的态度非常热情,又是夹菜又是倒酒的:“先前那件事是我家阿苑的错,她事后也很后悔,所以想着专门找个时间来,和你道歉。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是吗?”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江苑,下巴微抬,眼中带笑意,“江小姐,我赶时间。”
意思就是,快点进入主题。
搭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收紧,裙子的面料轻薄,却也被捏出一圈的褶。
见她没反应,翟惜雪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江苑吃疼,逐渐回过神来。
于是她说:“对不起。”
贺轻舟却不领情,他笑容散漫,捏起面前的酒杯,慢慢悠悠的晃了几下,拉长了语调:“没什么诚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