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眉头一皱,想帮他和江苑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
但这话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
好在江苑并没有表现出难过来。
她仍旧平静,平静的和苏御道别:“我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我朋友该担心了,你们慢慢玩。”
她开门离开,苏御皱着眉,让贺轻舟赶紧出去解释一下。
贺轻舟无动于衷,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解释?”
“她是江苑啊!”
他咬了根烟,笑容不羁,漫不经心的问他:“她是谁关我屁事?”
苏御看他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不在意。
算了。
他冷静下来,既然当事人都不急,他又跟着急什么。
他也难得管了。
不过他还是劝了他一句:“舟哥,听兄弟一句劝,凡事别做得太绝。”
他也不是真的要替江苑说话。虽然他一直都觉得江苑是个性格和脾气都很好的小姑娘,但他还是站在贺轻舟这边的。
他只是怕贺轻舟到时候恢复记忆了,回想起自己这么对江苑,会后悔,会自责。
他拿江苑当命的那些年,苏御一直都是旁观者。
大约是人生太顺风顺水了,贺轻舟一身的臭毛病,脾气烂,性格也烂。
从小到大,贺轻舟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他不缺爱,人人都爱他。
但他只爱江苑。
他这辈子的耐心和温柔,都给江苑了。
为了让江苑好好吃饭,他请了老师开始学做饭。
读书那会,学校离得远。
他每天往返几趟去看她。
就算是下大雨也不能阻止。
用他的话说就是,不看一眼她,他晚上会睡不着觉。
这话听起来夸张,却又是事实。
他的人生,从认识江苑起,便只剩下江苑了。
欧美妆似乎对苏御不满很久了:“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那种白莲花?”
苏御说:“反正不喜欢你这种涂黑粉底的。”
她气道:“什么叫黑粉底,你到底有没有见识?”
苏御不屑的笑了一下:“你全身上下,包括你那个假鼻子加起来,还没我一只鞋来的贵,你说到底是谁没见识?”
这波财力碾压,她彻彻底底的输了。
欧美妆只能去找白芍帮她出头。
白芍又去找贺轻舟,声音又娇又媚:“轻舟。”
叫他时,都快腻出水来了。
贺轻舟下巴微抬,让苏御少说几句。
江苑回到包厢时,周嘉茗正准备出去找她。
看到她全须全尾的出现,她这才松了口气:“你出去了这么久,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死我了。”
江苑摸了下外套口袋:“手机忘了带。”
周嘉茗说:“没出事就好,这种地方乱,还是别乱跑了。”
江苑点头:“嗯。”
周嘉茗问她:“不过你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想到刚才那幕,江苑沉默片刻,敷衍带过:“见到一个老朋友,进去打了个招呼。”
好在周嘉茗也没有继续追问。江苑家好像还挺有钱的,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朋友,也正常。
他们也没玩太久,十二点前就散了。
毕竟都还是学生,而且又面临考试,学业繁重。
离开的时候,经过隔壁包厢,没有关严的包厢门,男人舒缓慵懒的歌声传了出来。
他只唱了两句,听歌声都能听出几分不耐烦。
大约是被那些人集体起哄要求的。
所以随便唱了两句敷衍了事。
贺轻舟唱歌好听,江苑一直都知道。
她有一段时间经常失眠,贺轻舟就给她打一整夜的电话。
她失眠,他就陪她一起。
有时候会唱歌哄她睡觉。
那个时候他压低了声音,唱的都是些儿歌。
听了人心情会变好。
江苑最压抑的那段时间,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在贺轻舟的陪伴下。
如果没有贺轻舟,她的人生大概就止步于那个时候了。
她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继续往前走,把对她这样好的贺轻舟当累赘卸掉了。
所以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认了。
是她活该。
-
回到家,灯关着。
江苑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江苑没开灯,借着窗外的路灯光亮走到中岛台,取下杯子,倒了杯水。
喝完以后才上楼。
夜晚安静,她打开台灯,继续看书。
她唯一的出路,唯一的从这个家里逃走的机会,只有当下这一个了。
所以她不能松懈,也不允许出现一丁点出错的可能。
那些天她无时无刻都在看书刷题。
教授找过她一次,询问她对于接下来实习的医院有什么想法。
她说想去一医。教授笑容带着赞许:“年轻人就是得有韧性,肯吃苦。你们这届的女生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沉着冷静,是一个医生首要具备的。
她没有经历过上手术台,就有此特性,已经算是少见了。
江苑随身都会带着巧克力,防止低血糖晕倒。
图书馆里,她戴着耳机听网课。
周嘉茗给她发了条信息。
右下角的绿色图标一只在闪,她摸着鼠标点开。
周嘉茗:
下面是几张监控的截图。
虽然模糊,并且也没有正脸,但看穿着和发型,是同学聚会的那天。
虽然照片把别人都打了码,但江苑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在贺轻舟包厢里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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