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装没听到,人往床上一躺,又开始装死。
下一秒整个人就腾空了。
她被贺轻舟横抱起,双脚离地的感觉让她有片刻慌乱:“你干嘛?”
他一脸无辜:“洗澡啊,还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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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婚期,贺一舟时常约着江苑去逛街。
虽然婚礼大小事务都不需要她来操心,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她亲自过目的。
婚戒是贺轻舟选的,专门订制的一款,独一无二。
敬酒礼服也是,两个月前去量了尺寸,今天去试样衣,看大小是否合适。
店员端了两杯咖啡过来,贺一舟不知怎的就聊起自己对婚姻的见解来了。
她向来不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人。虽然贺轻舟是她最疼爱的弟弟,但他幼时犯了错,她倒是没一次心软过。
该罚就罚,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她爸妈不舍得罚他,把他当成心肝宝贝护着,宠溺成了那个纨绔模样。
好在他本身心性不坏,不然早和那些整日只知道纸醉金迷的二世祖没区别了。
“婚姻就是女人的坟墓,这句话我算是切身体会过一次了。要是贺轻舟那个狗东西婚后对你不好,你直接来和我说,我揍他。”
江苑笑了笑,和她道过谢,又说:“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对我不好。”
大抵是因为太过于清楚他的为人了,所以也深信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贺一舟自然也是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的。但在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她算是悟出来一个道理。
男人这种东西,永远不能给他们太多的信任。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了。
而且他们理由还一大堆,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是错误的。
“你脾气好,容易被欺负。他又是个混不吝,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狠一点,别心软。”
江苑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嗯。”
贺一舟喝了口冰美式,又觉得自己这句话是废话。
就她那个恋爱脑弟弟,满脑子都是江苑。
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他这个看似顺风顺水的前半生。
在江苑身上栽过无数次,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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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倒是没有弄得太夸张,贺轻舟知道江苑不喜欢太繁琐,所以在很多地方上都尽量要求简便。
虽说是简便,可又处处花费心思。
他自然是重视的,哪怕婚礼交给了专业的团队,可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恨不得自己亲自来。
早在很久之前,他把婚礼的每一处细节都想到了。
如果不是出了那场意外,可能他们早就结婚了。
但幸好,虽然来迟了很多年,可兜兜转转,他们还是站在了这里。
江苑没有亲人,她是自己把自己交到他手上的。
今天的他和平时很不一样,没了那种懒散随性。一丝不苟的沉稳妥帖。
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
让江苑忍不住想要多依靠他一点。
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了她也不需要担心。
可是当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交换完戒指,江苑抱着她,突然笑了:“眼睛怎么红了,爱哭鬼。”
贺轻舟很少哭,至少在认识江苑之前,他大概也只有刚出生的时候哭过。
幼时不听话,经常被他爷罚。跪在院子里,一跪就是一整晚。
或是被他拿拐杖打,后背打的都要开裂了。
但别说哭了,他连吭都没吭一声。
情绪大抵是在认识江苑以后才开始变得丰富起来的。
她以前总让他难过,他还是头回知道有这种情绪的存在。
忍不住,骨头和心脏一块疼,又酸又疼。
偏偏她感情和反应双重迟钝,把他弄难过了也察觉不出。
不哄也不管。
每回都是他自个儿调节好情绪,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再出现在她面前。
“没哭。就是挺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们讲话的声音不大,恰好只够彼此听到。
江苑说:“什么问题?你问。”
“我以后难过了,你会哄我吗?”
她无奈轻笑,这算什么问题。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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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了,贺轻舟被苏御他们灌的够呛。
也是他酒量好,不然早醉趴下了。
贺母的笑容就没从她脸上下来过,到处敬酒。
旁人说的奉承话她也听的开心。
“这得抓紧抱孙子了,听说猪年生的有福气。”
贺母将下滑的披肩往上扯了扯,笑说:“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我们也催不得。全看他们小两口自己的想法。我当然是希望赶紧抱孙子的。”
周嘉茗搭着江苑的肩:“看看,看看。天底下的婆婆都一个样,结了婚就想要抱孙子。”
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让江苑千万别妥协,凡事顺着自己心意来。
江苑是第一次结婚,也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结婚原来这么累。
她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吃饭,偶尔抽空回应周嘉茗几句。
周嘉茗看着被人轮番敬酒的贺轻舟,虽然还没醉,但估计也不远了。
“难得见他脾气和耐心都这么好的时候。”
江苑抬头往他那边看,他刚喝完一杯,立马有人给他倒上。
明明最讨厌这种半强迫的劝酒方式,这会却笑的挺开心。
也不推开,倒多少喝多少。
可是再怎么高兴也不能这么喝啊。江苑放下筷子,起身往那边去。
拿掉他手里的杯子,让他少喝一点。
旁人起着哄:“舟哥该不会是个妻管严吧?”
贺轻舟没醉,自己把握着度,意识还清醒。
看到江苑了,听话的点头:“不喝了。”
苏御调侃的笑道:“这哪是妻管严啊,整个一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