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忍不住想笑,却硬生生的抿着嘴,将那笑抿了下去,又领着二人去看另外一面墙:“韩大公子,这面墙上便是有人下注的举子,您看,那边墙上风头最盛的举子的名字,都在这面墙上了。”
这面白墙上挂满了一枚枚粗糙的小竹牌子。
那竹牌是翠竹削的,不过巴掌大小,挂的时日久了,原本苍翠的颜色已经发黄了,每一块竹牌上用都用墨色书写了一个名字,笔法苍劲有力,有一种入木三分的犀利之感,看来书写这些名字的人笔法纯熟,精于书法。
韩长暮仔细看下来,写了长安城中最热门的举子名字的竹牌,赫然挂在最前头。
楼里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三三两两的走进来,有些相熟之人在这里碰了面,丝毫没有窘迫之意,甚至相互打个招呼,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应该下谁的注。
人们的说话声丝毫没有掩饰,更没有压低,一声声的聚集在一起,便是震耳欲聋的嘈杂声,将其他人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韩长暮沉了沉脸色,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嗯,你们这赌坊到时候能兑现银吗?别是黑吃黑,倒是不认账了,本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怎么可能呢,韩大公子您说笑了,咱们赌坊做的可是正经生意,童叟无欺的。”大毛一本正经的笑了,指着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底下摆着的书案道:“大公子可看到了吗?那里是昌盛柜坊的大管事,在咱们赌坊里下了注,是昌盛柜坊直接出具的票注,一旦中了,是直接去昌盛柜坊兑换现银的。”
那书案上垂下来一个大大的“昌”字,字的旁边还盖了昌盛柜坊的印。
韩长暮定定望了望,捂着嘴道:“现在的赔率是多少?”
大毛指着挂满了竹牌的白墙笑道:“大公子您看,排到最前面的这六个人的赔率是一赔一,剩下的有一赔四,喏,最下面这些,听都没听说过的举子,最多的有一赔二十的。”
韩长暮望着那些名字微微蹙眉,心中突然有个念头转瞬划过。
若是那些被下注最多的举子中,有一个在春闱中落了第,不知有多少人要倾家荡产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他格外清醒。
若这赌局被人操控,若这些举子有一人志不在春闱,而在挣钱,那么,这边不是一场赌局了,而是一场敛财的骗局了。
他想了想,对姚杳道:“把银子给大毛,最靠前的这六个人,都下二十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