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的目光转瞬变得冷然,神情一凛,吓得那王氏顿时噤了口。
姚杳见状,在心底叹了口气,想攀高枝儿也没有这么急不可耐的吧。
乳母的事情定下来后,韩长暮先让刘氏抱着婴儿,和两个乳母下去安顿,又吩咐金玉:“虽然这两个乳母底细是干净的,但毕竟是生人,让刘氏盯着她们。”
金玉应声称是,退了下去。
一见这里没有她的事了,姚杳也赶忙行了个礼,淡淡道:“大人,下官也先告退了。”
韩长暮端着茶盏,低笑了一声:“姚参军不喝口茶再走吗?”
“不了,不必了。”姚杳赶忙摇头,喝茶,她怕呛着。
刚刚走到门口,韩长暮阴恻恻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姚参军,你是知道除了云归,阿芙还跟谁相好的,对吧?”
姚杳脚步一顿,险些被门槛绊个跟头,脸色沉了沉,却在转过头的一瞬间,变了一张笑嘻嘻的脸:“大人,下官以为这种事儿,应当是教坊的教坊使最清楚吧。”
韩长暮不怒不恼,深眸微眯,别有深意的望了过去
那目光飘飘渺渺的,看着像是在看姚杳,可却仔细看下来,却又像是在看别处。
姚杳的耳朵莫名的抖了三抖,脊背上莫名的便起了寒意。
抛开韩长暮韩王世子这个身份不提,单说他执掌内卫司,这长安城里便没有能瞒得住他的秘密,只要他想查,便没有查不出的。
她笑了笑,折返而回,朝韩长暮伸出了手。
韩长暮了然一笑,将一支玉管紫毫放在了姚杳的手中。
姚杳深深的透了一口气,郁结无比的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写完之后,她吹干了墨迹,递给了韩长暮。
韩长暮飞快的掠过这几个名字,心中一凛,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这几人他都认得,皆是出身清流世家,素来从未有过狎妓的行为,是最不可能与教坊花娘扯上关系的,可偏偏这几人与阿芙是相好。
他抖了抖那一页薄纸,淡淡的笑了笑:“若非是姚参军亲手所写,我还真不敢相信,这几人会是阿芙的裙下之臣。”
姚杳苦笑了下,不情不愿的说出一句恭维的话:“大人客气了,若大人撒出内卫司的人手,要不了多久,也是能查出这几个人的,是大人抬举下官了。”
韩长暮却是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是抬举,姚参军的过人之处,我见识的多了,只是没想到,姚参军连这种闺阁隐秘之事都能获知。”他轻轻搁下那张纸,走到姚杳跟前,凑到她的耳畔低笑:“不知道,阿杳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姚杳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