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远楼的三楼,姚杳松了口气:“看来这一届的士子们都很老实嘛。”
韩长暮脱掉红甲,挑眉笑问:“为什么会这样说?”
姚杳推开窗,隔窗相望:“方才走了这么一圈儿,并没有发现有人作弊啊。”
韩长暮笑了:“今日只是入场,明日才正式开考,考卷子时才会下发,此时说没有人作弊为时尚早。”
姚杳愣住了,万没有想到省试竟然是大半夜的开考,为了防止考生作弊,大靖朝的官员们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干干笑了两声:“偷偷摸摸的考,也是,呵呵。”
韩长暮莞尔,指了一下胡床:“坐下说,用了暮食,歇一会儿,夜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暮色降临,明远楼上灯火通明,东西两侧的号舍里也渐次亮起了烛火。
贡院里给每间号舍提供两根空心蜡烛,但士子们也都自备了蜡烛,当然也都是空心的。
这种空心蜡烛只有半个拇指高,中间掏空,以防夹带,但是十分不经烧,两根蜡烛只够燃小半宿。
今日是入场,无需作答也就无需点蜡,但夜里下发了考卷后,这蜡烛便是必不可少的了,白日里号舍中阴暗无光,也需要点蜡。
每个士子都带了一大捆空心蜡烛,这也是前人的血泪教训。
据说数年前有个士子仗着自己眼睛好,没有带空心蜡烛备用,第二日贡院提供的蜡烛便用光了,整个号舍里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黑的看不清楚字迹。
那士子白天瞅夜里瞅,硬是将自己瞅的双眼发黑流泪,考卷还没答完,就被他的眼泪给洇透了。
不出意料的,他落榜了。
成了大靖朝的科举历史上头一个因为蜡烛没带够而落榜的士子。
没有人将涉及前程的事当做笑话,一笑置之,自从数年前那士子哭晕在榜下后,所有的士子都心照不宣的带足了蜡烛。
不怕用不完,只怕不够用。
贡院的饭食都是后厨统一做的,做饭的厨子也是内卫司的内卫兼任的。
既然是兼任,那饭菜的口味就不必多提了,能做熟且是口热乎的,便已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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