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抿了抿干干的唇,脸黑如锅底。
包骋和程朝颜面面相觑。
这是在干什么,唱戏吗,还是换装舞会。
静了片刻,韩长暮终于一锤定音:“行,给殿下画上,云归,殿下就交给你了,我会带着人在外头接应你。”
冷临江也收起了嬉笑神情,重重点头:“你放心。”
谢孟夏赶紧提醒冷临江:“你点头的时候慢点,你头上那些花钿可贵着呢,还有啊,你走路的时候慢着点,温柔点,这裙子可是缂丝的,一踩就脱丝了,对了,你千万不能揉眼睛啊,那眼妆一揉就花了。”
冷临江不耐烦了,横了谢孟夏一眼:“再废话,就不带你去了。”
临近晌午,两辆灰棚马车从韩府的角门驶出来,前头那驾赶车的人是那哑巴车夫陈小六,后头那驾则是金玉亲自赶车。
冷临江和谢孟夏坐在后头的马车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千娇百媚的姑娘,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两辆马车行的飞快,从明德门出,一路急行便上了官道,车轱辘转动如风,几乎成了一道残影。
官道上的其他车队纷纷退让,唯恐避之不及。
有人注视着马车远去的残影,疑惑不解的问着旁人:“这长安城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两日出来的车马行人,都急的火上房一样?”
有人若有所思的一叹:“八百里加急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还有人似乎从疯狂转动的车轮中窥得了一丝真相,高深莫测道:“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不管旁人怎么想,这两辆马车风驰电掣一般,赶到四十里外的茶棚时,艳阳还高悬在湛蓝的天上,没有西斜之势。
马车停在空无一人的茶棚外。
一身小厮打扮的韩长暮和包骋从前头那辆马车上跳下来,只看了茶棚一眼,便疾步走到后头那辆马车外,小心翼翼的扶着冷临江和谢孟夏下了车。
二人穿着一身曳地的繁复长裙,走起路来总觉得裙角绊着腿,不那么利索,头上的装饰已经极为简明,但冷临江仍觉得重的抬不起头来。
他一边走一边碎碎念,满腹的哀怨。
谢孟夏翘着手指点了一下冷临江的额头,掐着嗓子说话:“哎呀,你念叨什么啊,人家的家底儿都给你掏出来了,你还在这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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