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脸色如同开了染坊,颜色斑斓的精彩极了。
赵应荣和薛绶错愕的对视一眼,震惊的五雷轰顶。
他们寨子里的没见识的老娘们都没她这么粗俗的!!
包骋和王友不约而同的偏了偏头,把手搁在额头,挡住眼睛,简直没眼看。
顾辰倒是一口盐酥花生一口桃花酿,眉眼俱笑,像看戏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难怪韩长暮总说姚杳是个唱念做打俱佳的妖精,看这做派,平康坊的名角都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姚杳对这千奇百怪的目光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连吃带喝,畅快无比。
她都饿了的前心贴后背了,不吃饱了喝足了,怎么拿得起刀剑,打得过水匪。
王友挑挑眉,他家大人是打哪淘换来的宝贝,活脱脱一朵膈应死人不偿命的奇葩啊。
这一顿饭众人吃的是五味杂陈,倒是姚杳吃顶着了,吃到满食案只剩残羹冷炙时,她已经连坐下去都有点困难了。
众人寒暄到了半夜,才醉醺醺的各自离开,顾辰几人跟着个瘦弱水匪往客房走去。
黑漆漆的夜里,树影窸窸窣窣的婆娑,姚杳一边走,一边分出心神记下四周的情况和路线。
顾辰则有一搭没一搭的从水匪口中套话。
只不过这水匪年纪不大,却格外的老成,木讷
至极,三脚也踹不出个屁来,任凭顾辰东拉西扯的问了个遍,他一概拿自己是个新来的给搪塞了过去。
也不知他是真的一问三不知,还是装疯卖傻的水平高。
安置顾辰一行人的是一处单独的院落,看起来位于寨子的边缘,从厅堂走过来,在黑漆漆的夜里足足走了两刻有余。
进了正房,水匪殷勤的点了灯,扫了炕,把被褥铺得齐齐整整,才低着头告退。
顾辰看了包骋和王友一眼,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二人会意,拉开门走了出去,在院子内外仔细探查起来。
顾辰往炕上一瘫,拍了拍炕头:“阿杳。”
姚杳跳到炕上,盘膝而坐,眼角蕴着狭促的笑:“顾神仙忽悠人的本事见长啊!”
顾辰屈指敲了下姚杳的额头,哼笑一声:“我哪比的上你啊,差事不办,勇闯贼窝当侠女。”
姚杳撇嘴,嘿嘿干笑两声:“大人怎么把那位祖宗给弄来了,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办啊?”
顾辰冷嘲热讽的笑道:“这不是有你呢吗,你本事这么大,保护十个八个祖宗都不在话下,护住一个祖宗还能算个事儿吗?”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 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
姚杳杏眸一瞪,磨了磨牙:“没完了是吧。”
顾辰嘁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弹了弹指甲:“原本的确是不打算管你的,可是大人查到十七年前,昊天观的人跑光了后,卿晨卿月二人曾经在这一带的山上隐居过一年多。”
姚杳挑眉,长长的哦了一声:“果然啊,那你怎么也来了?”
顾辰笑了:“说来也是巧了,我刚进京,看到他们抓姑娘祭河神的手笔,很像数十年前我那个惯会搞歪门邪道的师侄,上山来一看,还真是我那位便宜师侄。”
姚杳虽然跟顾辰认识了很多年,但是从未仔细打听过他的来历,今日在宴席上她也听了一耳朵,只是听的不甚详尽,这会儿她那颗浓浓的八卦之心再也按捺不住了,狡黠笑问:“你们俩这是甚么狗血师侄的关系啊,这岁数也不对啊。”
“他那么老,我这么年轻,是吧。”顾辰自我陶醉的摸了摸脸,转头看到姚杳一脸嫌弃,他嘿嘿直笑:“你不知道我,我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自幼是跟着师父在洛阳北邙山上的平泉观长大的。”
姚杳皱了皱眉:“平泉观?北邙山上的不是上清观吗?”
“那是大观。”顾辰嗤的一笑,神情有些怅然若失:“我师父生性耿直,得罪人无数,在上清观待不下去了,最后带着我们师兄弟五人,去了平泉观修行。”
姚杳恍然大悟:“方才那个叫薛绶的,就是你师兄的弟子?”
顾辰双眼中闪过一簇光,亮晶晶的,沉浸在数十年前的回忆中难以自拔:“是,他就是我大师兄的弟子,而且是大弟子,他天资极好,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甚得大师兄的看重,后来。”他深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齿缝间逸出些冷痛来:“后来师父故去了,大师兄承袭了平泉观的观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