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微微挑眉,不置可否:“郡王妃和郡王鹣鲽情深,让人羡慕。”
安南郡王妃似乎沉浸在旧人旧事中,并没有韩长暮的话中之意,望向远处,面露怅然。
画舫往湖心岛的方向行进,离前院越来越远,位于内院的那片湖面越发的清晰可见。
朱红栏杆上赫然雕了四时花卉,繁花丽景栩栩如生,千姿百态,恍若可以闻到花香。
内院的湖面上与空荡荡的前院湖面截然不同,湖面上高高低低的长满了荷花,碧色的荷叶接天无穷,这个时节,荷花刚刚冒出骨朵,一点点嫩红色错落有致的掩映在荷叶间,格外的娇嫩可爱。
这里的荷叶长得密不透风,沿着湖畔还长了一圈儿一人多高的芦苇,荷叶并芦苇布满了大半个湖面。
韩长暮眯了眯眼,这样的湖面,俨然是无法行船的,他原本还在想,一片湖连接了前院和内院,若是水性好的人,即便没有船,凫水也是可以过去的。
但现在看来,确实不容易的,没有船虽然可以凫水,但是长了荷花的水面下,必定积了厚厚的淤泥,水路复杂,人贸然扎进去,陷进泥里,只怕是死了都捞不出尸身来的。
韩长暮的心莫名的一跳,如此茂盛的一片荷花,倒是个极好的埋骨之处。
只要不清淤泥,湖底的秘密便永远没有得见天日的时候。
韩长暮望向远处,想起关于安南郡王府的旧闻。
安南郡王府的议事厅恐怕是京城里最不像议事厅的议事厅了,从前安南郡王在世的时候,议事厅没怎么正经议过什么事,反倒是每日觥筹交错,歌舞不断,当年长安城里数得着的纨绔子弟几乎都在这里观舞赏曲,饮酒作乐过。
莫非安南郡王的确如传言中的那样胸无大志,早这样一片湖,只是为了取悦郡王妃,或是纵情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