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登楼了然,一条乌篷船顶多能渡两个人,他给了船夫七两银子,包下了七条船。
小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波浪中起起伏伏,不过须臾,对岸的人语声便被夜风卷着,吹入了耳中。
暗河的对岸才是真正的鬼市,是和白日里的长安城一样的喧嚣红尘地。
一行人默然无声的离船上岸,跟寻常的闲散客一般,在鬼市中逛了起来。
「公子,兰因阁的大掌柜说那张梅染方子是他从絮果楼的一个逃奴手里买的,此话可信吗,他们兰因阁当真与絮果楼没有半点关系吗?」何登楼看着眼前的阑珊灯火,十丈软红,有一瞬间的失神。
冷临江刻意避开了一盏盏摇曳的灯火,走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楚晦暗的神情:「一个逃奴,手里就有能致幻的方子,要么是这絮果楼的把守实在松懈,要么就是这絮果楼里有的是这种方子,根本不将梅染方子放在眼中!」
「还有一种可能,」何登楼沉声道:「兰因阁跟絮果楼根本就是一家!」
冷临江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来:「不错,正是如此。」
何登楼偏着头,一脸不解:「那为什么直接不把兰因阁的人都抓起来,严刑拷问,就不信问不出实话来!」
「......」冷临江刚刚冒出来的那点欣慰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不禁重重拍了何登楼一下:「咱们是官差,不是恶霸,无凭无据的,凭啥抓人,凭啥用刑?」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凭我这张脸吗!」
何登楼一本正经的点头,骄傲之色溢于言表:「大人的脸在京城是最管用的!」
「......」冷临江气笑了:「我谢谢你啊!」
「少尹大人客气了。」何登楼是个顺杆爬,舔着脸嘿嘿直笑,抬眼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阡陌市井,脸色又沉了下来:「可是大人,咱们连那絮果楼在哪都不知道,要从何查起?」
「也并非毫无头绪。」冷临江高深莫测的望着何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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