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样的富贵早亮瞎了她的眼,她眼睛都不够使了,在三楼平台凭栏远眺,天长水阔,实在是一扫长途出差的郁闷。
韩长暮出身世家,对这恢弘的楼船见怪不怪,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靠在楼梯口处,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喧嚣,姚杳忙探身去看,只见一行人数十人腾腾腾上了船,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
韩长暮微微挑眉,万年不变的冷脸上,总算有点了表情,死死盯着那一行人抬着的几十个箱子上楼梯。
姚杳捕捉到了韩长暮的那点变化,原来是冲着这些人来的,难怪没从长安城直接去玉门关,反倒绕来了扬州,从瓜州渡口登船。
她笑嘻嘻的,像个未经世事的小丫鬟,快步走到了楼梯口,冲着韩长暮施礼道:“公子,这里乱哄哄的,还是先进房间吧。”
韩长暮抿唇不语,背负着手进了房间。
姚杳一笑,跟着这一行人,看着他们把大箱子塞进房间里,微微皱鼻。
姚杳是个丫鬟打扮,笑的不谙世事,人畜无害,这一行人任由她看了个遍,没阻止也没起疑。
一行人长得又高又壮,走起路来像是发了地震,咚咚咚的砸的地板直晃,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算安静下来。
姚杳挥了挥手,走廊上的积灰都被他们跺了起来,呛人的很,她皱着眉心推门而入,见韩长暮歪在小胡床上,正自斟自饮,她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韩长暮一脸平静:“你怎么知道要留下来看着她们。”
姚杳克制自己不去看韩长暮搭在胡床边上的大长腿,抿了抿唇:“你脸色变了啊。”
“......”韩长暮抽了抽嘴角:“就,这么简单。”
姚杳笑了,不然呢,大老远的从长安城绕到瓜州渡口,不骑马反倒坐船,还住豪华舱,就算是公款出差,也不能这么糟蹋吧。
这么多银子,够给圣人的宠妃买多少胭脂水粉啊,平白无故的这么浪费,圣人知道了,不得开骂吗。
韩长暮轻轻舒了口气,算是认可了姚杳这个说法,淡淡道:“那你说说,看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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