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引路人并非人人都能做的,须得胆大心细处变不惊,跟关隘戍军关系又十分亲近。
赫连文渊看了看王显,这人长的憨厚,并不像敢把脑袋别再裤腰上的人。
不过,即便是,他也不怕,行商二十年,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他点了点头,笑了笑:“那,还真是某误会了,只是不知道这一趟,兄台能给多少筹资。”
王显笑了:“莫贺延碛凶险,某不会让赫连兄吃亏,主家说了,若赫连兄肯走这一趟,愿出八百张茶券。”
大一些的商队走一趟西域,给护卫向导驼马队之类的筹资,顶多六千张茶券,分到赫连文渊这样的向导手中的,不过四五百张。
赫连文渊五个月前随敦煌万家走了一趟西域,便分到了五百五十张茶券,已算是天价了。
这些年关中河西一带的买卖,多数都用茶券抵了白银铜钱为筹资,官商流通皆没有阻碍,每张茶券可以抵一吊多钱。
八百张茶券,实打实的是个天价。
赫连文渊的眼睛闪了闪,着实有些心动。
但能出这样的天价雇他一个向导,走一趟莫贺延碛,只怕不止是行商。
他虽心有犹疑,但还是抵挡不住诱惑。
走完这一趟,他就能攒够那一笔银子,赎了她出来,留在肃州也好,去甘州凉州都好,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他捏了捏拳头,下定了决心,口中的称呼已经改了:“王兄,某应下此事便是。”他找了纸笔过来,写下了家中的地址递给王显:“王兄,这是某家中地址,过完年,王兄尽可以来找某。”
王显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赫连兄误会了,并非是过完年,而是近日便要启程。”
赫连文渊彻底愣住了,他知道这趟银子不好挣,可没想到这么不好挣。
他摇了摇头:“王兄可知道,如今天已经冷下来了,莫贺延碛里滴水成冰,这个时节进去,是几乎没有生机的。”
王显没料到会如此凶险,挣扎了一下,才点头:“赫连兄也知道,这是主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