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姓萨宝老爷虽然也起了疑心,但是自家的性命显然更重要一些,他并没有追问什么。
或许是因为康老爷和赫连文渊一样,都是异族人,他对赫连文渊似乎有天然的亲近之感,解毒的这两日,赫连文渊进进出出的照应他们,两个人处的十分熟悉了。
大战后的早晨,平静来的难得而又珍贵,酒肆里的一行人把朝食挪到了院子里,都捧着比脸还大的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热腾腾的羊肉汤饼。
这羊本来是圈养在后院儿,准备过年的时候宰杀的。
可经了这一场大战,酒肆的店主人还是杀了羊,煮了羊肉汤饼,给这些人和自家的儿女压惊。
康老爷心不在焉的吃着汤饼,愁了这些日子了,都愁的食不下咽了,短短几日功夫,胖乎乎光溜溜的脸上,都平添了好多根纵横的皱纹,一张嘴就是长吁短叹,胖乎乎的手拍了拍赫连文渊的肩头:“赫连老弟,你说这突厥人该走远了吧。”
赫连文渊也是心有余悸,突厥人围困这两日,他都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了,都在后悔接了这次的活计,他脸色发青,满口苦涩:“应该,走了吧,听着外头也没什么动静了。”他顿了顿:“这要是没走,咱们可要被困死在这了。”
看到戍军走进来,康老爷忙叫住一名看起来面善的戍军,客客气气的询问了一句:“这位军爷,不知道外头的突厥人是不是都走干净了。”
那戍军有点不耐烦,抄起一壶酒就走,一脸晦气的扔下了两个字:“走了。”
康老爷大喜过望,草草吃了几口汤饼,满脸愁绪的一叹:“赫连老弟,你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赫连文渊摇头:“这得看公子的。”
康老爷凑到赫连文渊跟前,神秘兮兮的低语:“那位韩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啊,我以前以为他们和你一样,都是练家子,可这次突厥人袭击,他们都出去迎战了,我看着他们倒像是行伍之人。”
赫连文渊现在哪敢说韩长暮的是非,躲还来不及呢。
他也原以为韩长暮也就是哪家的纨绔子弟,有点钱有点功夫,在长安城里呆腻了,出来松快松快罢了。
可经了此事,他才明白过来,谁家当金疙瘩养大的纨绔子弟会真刀真枪的上战场,会纸上谈兵都能被恭维一句国之栋梁了。
这些人绝对不是他起初以为的那样简单,他们的是非,还是莫听莫问保平安。
他慢慢摇头:“我就是个向导,公子出银子雇了我,我就跟他们走一遭,别的,我也没多问。”
康老爷也并不是真的想打听韩长暮的来历,他就是想多套套话,看能不能见缝插针,跟着他们一起保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