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摇曳的灯影中,姚杳瞥见店主人一丝极微弱的窥探神情。
她的眉心微微一蹙,冷声问道:“你既然一年前就拿到了宝库舆图,为什么始终没有交给圣主,反倒藏在马厩下,还将钥匙藏在了你岳丈家中。”
店主人畏缩了一下,勉强镇定自若道:“舆图事关重大,我必须亲手交给圣主,这一年来,我始终没有机会见到圣主。”
“你说谎。”姚杳冷笑一声,笑声冷若鬼魅:“饷银丢失不过是这半年的事儿,你说圣主是在劫夺饷银前见过二王子,那么,你是亲眼得见的吗,既然是亲眼的见,你为什么不把舆图交出去,若不是亲眼的见,那你又是听谁说的此事?你方才不是说你们这些暗钉,除了圣主和那名心腹,宗中无人知道吗?难道那名心腹冒着被抓的风险,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告诉你圣主见过二王子吗?”
这一连声咄咄逼人的诘问,问的店主人心乱如麻,惊慌失措的抖着,一层一层的冷汗冒出来,把厚厚的袄子都浸透了。
韩长暮撩了下眼皮儿,声音淡淡的,没有情绪起伏,但是格外恫吓人心:“你有所隐瞒,我又如何保你家人。”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手指在膝头叩着:“不如,我送他们一起下去陪你,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我说,我说我说。”店主人一下子就崩溃了,再也没有半点侥幸之心,脸色惨白如纸,拼命的大喊道:“我说,我说,求公子放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韩长暮点点头,漫不经心道:“放不放他们,那得看你是怎么说的,都说了什么。”
店主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说道:“我本是怀章太子培养的近卫之一,因为年幼且身份清白,被送到圣主跟前做了内应,将圣主的动向随之告知少主,以便少主行事,一年前我找到了舆图,便将钥匙藏了起来,但我始终没有机会见到少主,也不敢擅自离开第五烽,怕惊动圣主引起怀疑,直到数日前,圣主的心腹前来找我,要我设法结束掉李胜的性命,然后彻底离开第五烽,潜伏于敦煌城中,敦煌城中是有少主私下建立起来的堂口的,我觉得我机会到了,便想结束任务后,带着舆图回到敦煌,亲手交给少主。”
韩长暮挑了挑眉:“那么你方才所说的圣主之事,是有意为之了,想要借我的手,替你们除掉圣主,便于少主将四圣宗全部收入囊中。”
店主人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与韩长暮对视,胆战心惊道:“是,是,少主年岁渐长,圣主对他早就起了忌惮之心,若非因为打开宝库,必须有少主的血脉,圣主早就对少主痛下杀手了,少主想要保住自身,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韩长暮很能理解他们这种急于自保的心里,换做是他,他也会这样做,但是处心积虑的把他当枪使,这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韩长暮面无表情的问:“少主在敦煌的落脚处,你们的联络方式,你是清楚的。”
店主人颤抖了一笑:“是,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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