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唏嘘不已,一个姑娘带着这么多的嫁妆,即便出身商贾,夫家怕也是不敢太过刁难小觑的,为了万元娘的这桩婚事,这万老爷还真是费尽了心机啊。
他自己心机深重,也从不吝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人心,他算是人性本恶这一论调最忠实的追随者拥护者,原本是一桩互相扶持一荣俱荣的婚事,在他眼中,顷刻间就充满了阴谋诡计。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继续问道:“那么,即便万元娘出身商贾,但她的长女到底是苏家的嫡女,苏家家主怎么会允许嫡女嫁给粟特胡人为继妻。”
姚杳抿了抿唇,苦笑道:“这,卑职就不知道了,卑职刚刚说的这些,是冷临江告诉卑职的,他当时也是当做闲话说着玩的,并没有提及十五年前缔结婚约的内情。”
韩长暮啜了口茶:“只是短短十五年,只要想查,就能查得出来。”
车轮咕噜噜的碾过地面,走在东市的坊墙下,闭市钲响了起来,一声一声的越过坊墙,传过四方。
寂静的车厢里突兀的响起咕噜噜的几声轻响,听来十分的不协调。
韩长暮抬头,正望见姚杳捂着肚子,满脸歉疚而尴尬的样子。
他转瞬莞尔,又拉开格子柜,拿了个点心匣子出来,搁在小几上:“午食的时候,让何振福去杏花楼买的点心,我差点忘了,就是有些冷硬,你若是饿了,就吃一点垫垫吧。”说着,他打开匣子,往姚杳的手边儿推了推。
紫檀木的圆形匣子里分成了八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搁了两块点心,各不相同。
天寒地冻里,即便是刚买的点心,不过片刻功夫也没什么热乎劲儿了,更何况这一盒点心已经搁了大半日了,早已经又冷又硬了,寻常讲究的人家,是万不会多吃一口的。
可姚杳不是讲究的人,饿极了的时候,有口吃的就算不错,什么冷的硬的都无所谓。
她道了声谢,边吃边点头,虽然冷硬,但不损甜香。
她吃的有些噎着了,忙灌了几口茶水冲一冲,连吃带喝的,好歹折腾了个半饱。
天色暗了下来,坊墙下的亮起了一溜灯盏,没有清理的积雪被灯火映照着,散发出温暖的昏黄色。
马车突然咯噔一声,车轮不知撵到了什么东西,马车整个儿重重的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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