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没有先问姚杳,反倒转头先问了仵作一通验尸的结果。
仵作一一详细回禀了之后,沉声道:“大人,明日卑职要将头颅和尸身一一对应,才能大致判断出凶器的形状。”
韩长暮笑了笑:“可以,你只管去验,需要什么便去找何振福要。”
何振福也赶忙接话道:“对,孙仵作,你只管放手去做就好,缺什么短什么我来找。”
韩长暮温和问道:“你是姓孙是吗?”
仵作恭恭敬敬道:“是,卑职名叫孙英。”
韩长暮点头,淡淡道:“好,孙英,三日内,你要验出凶器为何物,死者的死因,并要详细记录死者的特征,以便何振福追查死者的身份。”
孙英知道韩长暮这是存了个考教他的心思,只要他能过了这一关,便能跟在韩长暮的身边,经手更多要紧的案子了,这样一来,他满身的才华,满腹的雄心壮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郑重其事道:“是,卑职定然竭尽全力。”
韩长暮笑了笑,对何振福道:“其中一具尸身上的衣服,我已经查过了,的确是掖庭里出来的绣品。”他沉声将今日在掖庭处查到的事情一一说来,然后淡淡道:“长安城里的祆正祆祝和萨宝,你都要派人去查问。”他将王真写的那张纸交给了何振福:“这是曾经经手过这批绣品和衣料的胡店,但是并不详尽,你也要安排人去查问。”
何振福原本就在发愁这么多尸身,去哪查身份,他还打算明日一早去西市的奴隶市场上转转,再去乞儿聚集的地方打听打听,最后走一趟京兆府,查一下最近几个月报上来的失踪人口案。
听到韩长暮这么说,他在心底赞叹了一声,到底是少使,雷厉风行。
这几件事情说完之后,韩长暮挥了挥手,让何振福和孙英先退下了,只留下了姚杳说事情。
姚杳知道韩长暮要问什么,将今日在瑟瑟楼中查出的物证,记录的的文书,一一呈给了韩长暮。
韩长暮一页一页翻看了一遍,却没有问这些,问了一句:“霍寒山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姚杳愣了一下:“卑职,没什么打算。”
韩长暮斟酌了片刻,脸色有点发红,神情扭捏的问道:“那个,上回你说,你有法子,那个。”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姚杳觉得很奇怪。
姚杳愣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大人,卑职明白了,大人是打算让卑职去验一验容郡主的身吗?”
韩长暮尴尬的都要钻到书案地下去了,昏黄的火光映照在他微红的脸上,竟然带出点点旖旎的神采来。
他语焉不详的嗯了一声,斟酌道:“不过,你得换个模样,还得找个合适的由头。”
姚杳挑眉,坦坦荡荡道:“当然不能说是去验身的,不如就说是去给容郡主瞧病的。”
韩长暮低着头,想了片刻,定下了心思:“由头我来找,时机合适了,就带你过府给容郡主瞧病。”
姚杳咧嘴笑了,道了声谢。
韩长暮大奇,打趣道:“我是帮霍寒山,你道什么谢。”
姚杳戏谑笑道:“卑职是替冷少尹道谢,若是霍寒山完了,冷少尹肯定也活不成了。”
韩长暮也跟着笑了起来。
姚杳收了笑容,一脸正色道:“还有一具尸身始终没有找到,大人,您说,那井里会有什么。”
韩长暮沉了脸色,肃然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姚杳轻轻吁了口气:“大人,宋怀德的案子,所有的疑点还是落在了王忠的头上,卑职疑心,五年前的案子王忠也涉身其中,宋怀德的死,也跟五年前的案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