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和何振福对视了一眼,略点了下头,便将盖子给揭开了。
一股子裹着黑烟的浊气顿时狂涌了出来,隔着面巾,仍然熏得人头晕眼花,直流眼泪。
姚杳皱了皱眉,嗯,陈年腐朽的味儿,真上头,她想下一秒就转身落荒而逃。
何振福举着灯照到大缸里,探身看了看,回头喊道:“大人,是空的。”
韩长暮早料到这一遭,脸色微变,沉沉上前,接过何振福手里的灯,照亮了那口大缸的腹内。
缸里也上了釉,釉色温润,釉面底下隐约有画。
韩长暮愣了一下,凑近了些一看,脸色已是变了,静了片刻,他头也没回的对何振福道:“何总旗,会内卫司把斗笠长靴和护手都取来,让内卫们换上,挖池塘,你亲自去审瑟瑟楼的那些人,务必问清楚这棵枣树是何时种上的,是什么人种上的。”
何振福虽然没有看到韩长暮的脸色,但是听话听音,他也听出了事情不大妙,便一刻不敢耽误的往外走去。
姚杳也听出了不对劲,探身往缸里去看,脸色变了变,那大缸的内壁上,并非是画的图案,而是将活物生生封在了釉里,狰狞体态尚存,可以清楚的看出那是五种毒物,她不禁喃喃道:“是五毒,大人,这缸是端午埋下去的。”
韩长暮扯下沾了污泥的护手扔到地上,揉了揉眉心,皱着眉半晌不语。
这下麻烦了,这口缸显然是用来养蛊的,而蛊虫显然昨夜已经都跑了,静了一宿,不知还能不能找到,这些蛊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若不尽早查出来,只怕要成长安城里的大祸患。
就在他凝神思量的功夫,姚杳已经把大缸翻了过来,口朝下底儿朝上,缸口下头还垫了一大块石头。
阳光洒在缸上,从缸底开凿着的小圆孔漏进缸里,一枚枚浑圆的光点正好照在了地上,隐约像个阵法。
姚杳蹲在地上,看得仔细,几乎要把两个眼珠子长在那些光点上,觉得这阵法眼熟,太眼熟了。
看得入神,她就忘了尊卑,没起身没行礼,张口便喊:“大人,快来看看,这好像是个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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