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车散步好别致,”齐越转身进了店,“三楼有人点了牛排,送上去。”
凭什么?
又不是杂役,只是个前杂役。
顾中接过托盘端着一份牛排往楼上走的时候感觉很悲情。
就这样了?
昨天还为炮楼有可能因为老板不靠谱会倒闭而担心,今天顾中就发现,生意也不是总那么淡的。
虽然今天只是周五,但客人从中午开始就挺多,点东西的人一直没停过。
新来的那个店员今天上班了,忙得跟跳舞似的一直转着圈。
顾中本来想趁这会儿看看他是怎么做咖啡的,但一个杂役实在没有偷学的条件,他一直处于端盘子收盘子擦桌子您好来点儿什么好的稍等的循环里,碰上客人急了催得难受的时候他就老想瞪齐越。
齐越除了客人点牛排的时候进后厨忙一会儿,别的时间都很悠闲地在窗边看街景。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人终于少了,顾中拿着抹布在桌子上缓慢地划动,做着伸展运动。
“累吗?”齐越在一边看着他。
“不想说话了都。”顾中叹了口气。
“你不说今天不来了么?”齐越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慢慢打开了,“我还说去贴这个呢。”
顾中往纸上看了一眼,是招工启事。
招工启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他来应聘的时候看到的那张。
“你这东西是传家宝啊?”顾中吃惊得腰都不酸了,“光上回我来那天就用两回了,今天还在用?”
“我字难看,”齐越说,风从窗外吹进来,手上的纸破了口的地方随风飘舞着,“这是猫猫写的,也够难看的,不过凑合能用。”
顾中盯着纸,最后一低头:“你还要招人?”
“招啊,你俩不够用的。”齐越说。
“拿纸笔来,”顾中把抹布扔到桌上,“我帮你写。”
顾中成绩差,麻烦也不少惹,不过虽然品学堪忧,他的字却写得相当能拿得出手。
钢笔字毛笔字,都是在老爸暴|政之下千锤百炼出来的。
齐越在吧台下面翻了差不多能有五分钟也没找到合适的纸,最后拆了个牛奶箱子,剪了一块出来,放在了顾中面前。
“行么?”他问。
“……行。”顾中坐下。
“要用什么笔?”齐越问。
“纸都只有包装壳儿了,”顾中看着他,“笔还有得选吗?”
齐越从兜里拿出一支黑色记号笔放到了桌上。
顾中拿了之前那张破纸,对照着上面的内容抄了一遍:“能再招个杂……就我这工种的,能再招一个吗?这上下三层我今天跑了能有五十次了。”
“行,”齐越点头,拿过纸看了看,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你这字儿跟你人有点儿不像一套的。”
顾中无力反驳,坐在椅子上勾了勾脚,都说跑得腿都细了,完全不正确,他现在腿涨得跟萝卜似的。
十个兔子也拨不出来的那种。
下午那顿的客人反倒没有中午多,顾中没心情总结这是为什么,只觉得很好,太好了。
吧台的新员工六点半的时候回家了,店里只剩了顾中一个干活儿的。
这会儿了齐越才终于开始帮忙,在吧台后面忙了一阵,然后问了他一句:“跟家里说了不回去吃饭吗?”
“不用说,没事儿。”顾中拿过托盘,这是这会儿最后一桌客人点的。
“一会儿想吃什么?”齐越看了看那桌客人,“我们可以吃饭了。”
“饿茫然了,”顾中叹了口气,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不想吃|屎。”
齐越笑了起来,用脚勾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着吧。”
“干嘛?”顾中很警惕地看着他,“不说了上班时间不许随便坐么。”
“那你站着。”齐越说。
顾中坐下了。
“按理说吧,”齐越站到他身后,手放到了他肩上,“这会儿腿和脚应该是最累的……”
顾中转头看着他的手。
“但是现在没条件给你捏腿,”齐越的手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抓了一把,往上一提再松开,“先捏个肩吧。”
从酸涨的肩膀上瞬间传来的舒畅感觉顿时压过了顾中心里的震惊和警觉,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嗓子:“哎爽。”
齐越笑了笑,继续在他肩上捏着,然后把他脑袋往前推了一下,从脖子往下一路按到了后腰上:“好点儿没?”
“你以前是不是干过发廊?”顾中脑门儿顶着吧台桌子,眯着眼睛,“哎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