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覃昭的想象中,如桑楚这样的明君就该拔杆而起,结束这乱世。忠臣覃昭一直以来效忠的从来不是秦王皓那个昏庸的君王,而是大秦。
他景仰始皇的威风,时常畅想如今的大秦若能恢复那时的雄风该有多好……
如今他看到了希望,拥有帝王之相的桑楚出现了。桑楚看着自己的那期盼的眼神,这明明就是招揽!
覃昭心中激荡,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就想和桑楚携手一起荡平天下,完成一统,而他便是明君手下的良臣干将!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浑身变成了亢奋的状态,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公子眯起的眼睛,也没注意到桑楚逐渐变得尴尬的表情。
桑楚:这天子来使看着自己怎么好像在看一盘猪肉……这副很垂涎的表情是啥意思?
温之曜咳了一声试图唤回覃昭的理智,但他没注意。
桑楚只好自己先问好:“见过大人,在下是桑楚,请问你是来宣旨的吗?”
覃昭眨了眨眼,一脸迷茫,明显没有听到桑楚的话。
桑楚:“……”
温之曜:“……”
所以……这天子来使的智商不正常吗?这看着挺睿智(字面意思)的一个人啊……
桑楚再次打招呼:“大人?大人?”
覃昭如梦初醒,他道:“陛下。”
桑楚、温之曜:“……”
桑楚痛心疾首,这鬼光环害人不浅啊!把好好一个出尘型帅哥搞得像村口二傻子了,这怎么还陛下呢!
……
半个时辰后。
覃昭满面笑容的与桑楚交谈,对她一手建立的金沙镇大加赞扬。
桑楚则谦虚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两人又洽谈一会儿,确定了陇东郡确实是桑楚的管辖范围了。无论是里面的红油黑油还是沙土树木,桑楚都可以拿去卖,只要将收益给秦王一部分就行了。
然后桑楚就邀请覃昭去参加晚宴了,几人一起来到了金沙食肆的小宴客厅,意外发生了,项漓也在。
而且,两人竟然认识,似乎还有仇。
桑楚虽然有时候神经蛮粗线条的,但这种起码的警觉性还是有的。为了避免两个不同阵营的人在这里大打出手,血流成河,桑楚果断让温之曜去招待项漓,强行分开两人。
……
桑楚给覃昭斟上酒,淡定招待着。
覃昭似乎有些疑惑,他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侍卫侍女,欲言又止。
按照道理说桑楚现在应该屏退左右,但谁让桑楚的侍卫侍女根本不是人呢,她直接就示意覃昭说话。
覃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桑郡守为何要与那项氏来往,他们酷爱屠城杀生,以至于百姓民不聊生,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结交的人。”他还有句话没说,更何况你现在还是大秦的郡守,怎能与反军来往。
桑楚一听,看来这覃昭是个爱民的官员啊。这可是个好机会,她默默开始安装嘴炮插件。
“覃大人,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覃昭道:“郡守请问。”
桑楚问道:“这天下之百姓有何不同?南方百姓是否比北方百姓要高贵,东方是否比西方要更好?”
覃昭沉思一下,道:“并无。百姓皆是一样的。”
桑楚又问:“敢问覃大人觉得,我这金沙镇的居民较之其他地方如何?”
覃昭虽然不太明白她这样问的原因,但还是老实道:“自然是安定幸福许多的。”
桑楚拿起酒樽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插件安好了,开启说服模式。
她借着酒劲道:“覃大人,你可知晓这金沙镇百姓一月前还躺在镇中吃着观音土等死。”
覃昭:“……”
桑楚微微一笑:“你觉得他们幸福,那是因为他们得到了粮食,有了温饱和居所,我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动力。”
“覃大人,这天下百姓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哪个地方的更高贵。金陵的,九江的,上郡的,百姓都还是那些百姓。你们当官为将之人做的孽,不该归在百姓身上。”
桑楚看着他,只见覃昭手握着酒杯,竟已经掐出了白印。
“百姓无法吃饱穿暖,一方面是因为兵祸,另一方面则是粮食产量过低,经不起折腾。”
“天下最苦的是百姓,我无法阻止兵乱兵
祸,所以我结交项氏,献粮献种给秦王,甚至之后再结交刘明渠、周辞,也只是为了普及我高产的种子罢了。”
“或许有些可笑,但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桑楚适时止住话音,给自己到了一杯花蜜酒,润润嗓子,眼神余光默默观察覃昭。
覃昭大受震撼,他甚至有些颤抖,在他的世界观里,为君者应高高在上,庶民怎会是王者该在乎的?
但桑楚的话的确是另一个角度的为君之道,虽然官多,兵多,但民更多。许多官员将爱民护民挂在嘴边,但现今的世道,又哪里有谁在乎过平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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