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更小声地道:“卖了能送你一副银手镯,倒卖文物,官家饭,能吃二十年。”
萧玄谦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转头看向老师,正好跟谢玟的目光相对。对方看起来明明没有变化,但外貌却鲜嫩了许多,被啃咬舔.舐到红肿的唇瓣在灯光下泛起诱/人的色泽,几乎蒙上一层似有若无的水光。
他没说出话,不争气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谢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先是仔细观摩了一下两人的外貌,童童还是这样,五岁,长得很像自己,红头绳俩小辫,一点儿也没有史书上启朝女君的模样,这时候一边不知道嘀咕什么,一边扯了张湿巾擦手。而另一个——
萧玄谦跟他临走那一天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眉宇眼神能看出一点岁月打磨的痕迹……他的忍耐力强得多了,甚至已经不被自己的渴望操纵,也不与自己的欲/望为敌,有一种纯粹的、返璞归真的感觉,几乎让谢玟想起对方赤诚真挚的十八岁。
谢玟的指尖停了一下,道:“你们,有身份证吗?”
“有。”萧玄谦道,他看向童童,童童会意地把自己身上背着的小挎包解下来,打开了一层、两层、三层拉锁,然后又展开一个古代包着食物的油纸,把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一排的卡拿出来。
两个人的卡分开,用小皮筋扎在一起。谢玟被这阵仗震了一下,童童就当着他的面,按照类别把卡摆了满桌子。
“出生证明,户口本,身份证,学生证,社保卡,银行卡,学历证明……”童童挺胸抬头,“应有尽有。”
谢玟盯着这二十多张卡,想了一下,道:“办假/证会被抓起来的。”
童童睁大眼睛,道:“你知道我为了办假/证……不是,你知道我为了创造身份费了多少能量吗?你凭什么说我办假/证,我也是负责过现代任务的!”
谢玟拿起两人的户口本,看了一眼上面的父女关系,道:“你们……怎么过来的。”
于是童童长话短说,给他讲了一下默认绑定位面士角、装载了新任务系统的事,讲得口干舌燥,才发现谢玟虽然在听,但大部分心思全都落到了萧玄谦身上,她喝了口水,吐槽道:“你俩情侣的光芒闪到我了。”
谢玟假装没听见,抬手伸过去,对方便百依百顺地靠过来,好似一刻钟前把他按在怀里强吻的是另一个人。他摸了一下萧玄谦的长发,勾着发尾问道:“这头发剪吗?”
萧玄谦忍不住拥抱他,有些不安地把他纳入怀中,维持这种过度亲近的距离:“不能留着么?”
被童童补习了那么多年的现代知识,小皇帝早就从一张白纸蜕变了,别的不说,至少义务教育内容完成得比谢玟还好,说不定英语还能及格。但剪头发这种习惯上的问题,一夕乍变,还是需要适应。
“留着吧。”谢玟亲了亲指间的发梢,“我喜欢。”
萧玄谦盯着他看了半晌,像是一个很少吃糖的人突然被塞了庞大绵软的棉花糖,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甚至心跳过速,有点儿诡异的不好意思,他忍不住低头又蹭他,一边蹭一边亲,亲了好几下,又贴着对方的耳畔叫“老师”。
谢玟的耳根一向敏感,被熏得热意上涨,他抬手捂住耳下微红的肌肤,却稍微抬头由着他磨蹭,直到萧玄谦把他按倒在沙发上。
对方的长发滑下来了,还浮着淡淡酒店香薰和洗发露的味道。谢玟能猜到他们俩估计就住在旁边,但不知道住了多久,他由着笨蛋狗勾在脖颈间乱亲、还细碎地瞎蹭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没入到对方的发间,轻声问:“在旁边住几天了?”
萧玄谦摩挲着他的唇瓣,低低地道:“一个月。”
谢玟去了一趟当南自治区,来回大概花了快两个月的工夫,结果他心心念念的小皇帝就在家门口旁边等着,每天领着童童守那根笔直笔直的路灯,幸好他没什么邻居,要是有的话,这场景实在是太……难以解释了。
谢玟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唇边的笑,沙发上的灯从顶部压下来,柔和明亮,并不晃眼睛,但他注视对方太久,还是有些眼眶发热,心软成一片,自言自语似的道:“我以为……”
“你以为见不到我了。”萧玄谦帮他补充,他的眼眸乌黑纯澈,根本不像是一个冷酷的、不近人情的掌权者,但嗓音还是有点沙哑,可见在看到谢玟以前都不太讲话,“你这个无情无义的……”
他斟酌了一下:“……负心汉。”
谢玟抬手攀着他的肩膀,附和道:“啊,好严重的指责。”
萧玄谦专注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除了找到你以外,我什么都不要,如果老师不喜欢我,不愿意看见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说得再惨都没用,你反悔也回不去了。”谢玟道,“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给你做个检查。”
小皇帝顷刻破功,他低头压着谢玟的颈窝,声音发闷地道:“我没病。”
谢玟道:“精神病都说自己没病。”
“我一看见你就好了。”萧玄谦道。
谢玟伸手轻轻捧过他的脸,弯起眼睛笑眯眯地道:“不行,你得听我的,皇帝陛下。”
一个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抛弃了只手翻云覆雨的权势,居然跑到这么个打破他世界观的地方来。
在谢玟面前,萧玄谦倒没有什么皇帝的恶习,但眼看着从怀玉这薄薄的唇瓣里再度冒出这几个字,却仿佛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人口干舌燥。
萧玄谦追着他亲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想起身,然而谢玟却勾住了他滑下来的发丝,弯曲的长发稍稍绷直,缠绕在他白皙修长的指节上,几乎有一种隐秘的暗示。
谢玟问:“很累吗?”
他的膝盖贴着男人的腰,抵在胯骨的一侧,小腿修长笔直,被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连脚踝都没露出来。这样密不透风的、一寸肌肤都不露的严密之下,萧玄谦却感觉到对方似有若无地蹭了蹭自己的身侧。
……不太像错觉。
从临别前夜开始,怀玉便放下了很多曾经刻到骨子里的隐忍矜持,像是补偿似的一点点还给他、安抚他。然而萧玄谦此时却不需要这样的安抚和补偿,他看了看对方的脸色,一把握住了谢玟的小腿拉到身前放好,又俯下身故作凶恶地捏住他的下颔,怀玉脆弱瘦削的颔骨无比温顺地依从在他掌中。
他冷峻地警告道:“累的是你,不许再折腾了。”
谢玟确实是一身疲惫,不凝神的时候头疼得要命,但他没想到这居然明显到能让对方一眼看出,还能让小皇帝克制住与自己亲密的愿望。他顿了顿,忽然道:“可是你口水都流下来了。”
“我哪……”
谢玟抬指擦了擦他的唇角。
轻柔、温文、还暧昧得惊人。
“……有。”萧玄谦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道:“再摸一下。”
谢玟不仅没摸,还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在对方的耳畔嘀咕道:“困死了,你一说我就困得头疼,门把手往右拧,自动锁不用关门,士卧在左边……”
萧玄谦轻松地把他抱起来,还按照自己很多年前的手感称了一下,这次不是错觉、而是实打实地感觉轻——不说养起来的两斤肉掉了,而且还赔进去不少。
他把谢怀玉放到床上,更加不熟练地给他解衣服,但那些扣子比繁复的长袍好脱多了,对方却困得太过头,在极度的安宁之下不予配合,还拉着他的手贴到脸颊,含糊地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