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他并不在意,但她指甲利,抓人也是会疼的。
“昨日还给你买糖吃忘了?”他问。
宜宁被他吻得痒痒的,只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又抽不动,他只是松松地握住,但随她怎么使力都抽不出来,只能气恼地说:“我还抓不得了么?”
“抓得,抓得。”他听到却笑了,看她模样乖巧,水润的眼眸乌亮,自然什么都应允她的。“只是三哥要起来了,回来再给你抓好不好?”
他起床穿朝服,宜宁也起床梳洗好,还没到时候,便靠在炉火旁边读煮茶的书,罗慎远走到她身边,看她陷在一团毛茸茸的绸袄里,雪团子竟然长不大一般,嫩嫩的脸蛋还是有些婴儿肥。他随手揉了揉她的头:“走了啊。”
熟稔,两人之间本就有这么多年的相处,是很自然的。
宜宁叫了一声,捂着头发:“三哥,我一会儿还要去请安呢!”
刚才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发髻。
“没给你弄乱。”罗慎远说,已经拿官帽出门了。
宜宁待他走了才把书放下来,叫范妈妈进来给她按摩腰背。他在的时候她却是不好意思的。只是看着范妈妈微笑的神情,仿佛一切都是知道的,宜宁的脸也略微一红。
不过她渐渐地没这么不好意思了,反正她与三哥是正经地夫妻,这些都是正常事。
随着范妈妈轻柔的按压,宜宁一边这样想到。
后日就是罗宜怜成亲的时候,府里往来热闹,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林海如接待各类命妇的来不及,忙得不可开交。宜宁只有中午有空的时候,勉强去了林海如那里一趟,罗宜秀也从朱家赶回来参加亲事。宜宁看到她红光满面,一问才知道罗宜秀是怀孕了。这次回来,婆家特地是轿子抬回来,谁叫她几年了肚子里终于装了个金蛋,还是头胎。那些通房姨娘什么的统统都还没有,朱家自然是要重视了。朱家老太太特地派人一日三餐照顾她的饮食,并千叮咛万嘱咐参加完亲事早点回去,态度非常的慎重。
陈氏也是满脸的笑容,说起女儿这一胎来:“找王太婆算过命,说这胎能得男。她婆婆听了更紧张,差点叫姑爷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陈氏也展开了眉头,终于有了好心情。
宜宁也恭喜她,刮了刮她还未显怀的肚子说:“这下总算有宝宝了,姐夫对你可还好?”
罗宜秀懒洋洋的摊着,并不爱动弹,好像就已经身怀六甲了似的。“他这时候敢不对我好,仔细婆婆抽他!”但又一个鲫鱼打弹坐起来,捏着她的脸道,“我瞧你这千娇百媚的滋润模样,就知道你三哥必定你什么时候也有一个来。我瞧瞧咱们能不能定个娃娃亲。”
什么娃娃亲,她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她就已经惦记着这个了!
宜宁懒得管她。
林海如屋里越来越热闹,宜宁抱着楠哥儿去前厅摘腊梅玩。他非要那个不可。
结果到前院的时候,却看到罗成章和罗成文正襟危坐。宜宁一问旁边的管事才知,陆嘉学今日要过来一趟,但不是为亲事来的,是罗成章特意请来的。现在正等着人家来。
宜宁有些出神,楠哥儿在宜宁怀里探出头要摘腊梅花苞,宜宁看到他摘了居然往嘴里送,连忙给他拿出来。
楠哥儿却不依,哭闹着偏偏要吃。
宜宁把他交给乳母,朝前厅走去。众人已经簇拥着陆嘉学过来了,他被人围拥着,宜宁也看不清楚。只瞧着他穿黑狐皮斗篷,罗成章跟他拱手行礼。一行人进了前厅说话。
宜宁等了许久,才看到他走出来,四处无人,她跟了上去。
“陆嘉学。”罗宜宁喊了一声。
陆嘉学在腊梅树下回过头,依旧是刀凿斧刻的凌厉英俊。瞧她一眼,笑道:“你该叫我一声义父吧?”
“你究竟要做什么?”罗宜宁不为所动地问道。她直视着陆嘉学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深海一般的眼睛,沉浮多年了,她竟然一点都看不透了。
陆嘉学略走近一步,瞧着她的模样,低声说:“自然是要娶亲了。"
说罢又转身带着人离去了,看来真是来谈公事的。宜宁望着他的背影。
宜宁细想刚才。陆嘉学看不透,没有破绽。但是处处都是不对的。
时间推移到了罗宜怜成亲的前一晚,府中竟突然地护卫密布起来,巡逻也是日夜交替,气氛十分紧张。宜宁都不知道罗慎远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
可罗慎远并不急的样子,他老神在在地在书房看书,看到她进来,拍了拍身侧叫她坐在自己身边,问道:“明日你要去随礼吧?”
宜宁点头,在他旁边坐下来。然后靠着他的肩膀说:“你不会去贵州吧?”
“应该不会。”罗慎远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能躺得舒服些,“你今日早些睡。”她明日还要早起的。
宜宁嗯了一声,在他怀里闭上眼。烛火的影子晃动,他翻书页的声音和噼啪的炉火一起在她的头顶,格外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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