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裙下臣

10. 第 10 章 一箭三雕.2

他看着赵奉,上下扫视一眼,嗤笑出声:“都说好狗不挡道——”他摇摇头,啧了两声,似是在嫌弃同他将狗相比较。

宋晏储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聂怀斌!”眼瞧见来人,赵奉气急败坏:“这儿有你什么事?”

“嘿,怎么就没我的事儿了?”聂怀斌装奇作怪:“我爹是禁军统领,我这当儿子的虽说没多大能耐,但也有心为我爹分忧。”他睨了赵奉一眼,笑得真诚:“像是京城大街上出现了野猫疯狗,这我力所能及的事儿,当然得替我爹分忧了!殿下说是不是?”

宋晏储忍俊不禁,挥了挥手道:“你素来有理。”

聂怀斌牵着缰绳,透过掀开的车帘看着太子露出一半的精致面孔,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满是喜爱:“那可不是。”他很是自豪。

路边多是一些百姓,虽说有些担心惹火上身的早早跑了,也有些大着胆子在那看热闹,闻言都是忍不住低笑出声。

赵奉脸色青红交加,他气得口不择言:“我是狗?我看聂家才是太子的看门狗吧!瞧瞧这摇尾乞怜的模样,简直、简直……”

赵奉素来是个纨绔子弟,胸无点墨,此时简直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脸色憋得涨红。

宋晏储神色一冷,那张苍白的面色沉下去后倒也是颇有气势,她看着跟个跳梁小丑般的赵奉,制止住聂怀斌,只淡淡道:“说够了?”

赵奉嗓子里的话一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在下一瞬又想起了什么,立刻抬头挺胸。

宋晏储见他这表情轻轻笑了一声,道:“说够了就好。”她放下帘子,平静道:“卫林,把人拖下去,先打上二十大板。”

赵奉脸色一僵。

“赵大人既然不知管教子嗣,孤替他管教。”宋晏储声音淡淡,她打了个手势,车夫立刻驱动马儿向前驶去:“回头把人扔回赵家,告诉赵大人,不必谢恩了。”

卫林站在车外,沉声应是。

赵奉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一脸惊慌地被两个护卫抬走,临走之前还被堵上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呜呜!呜呜呜呜!”

宋晏储神色困倦,也不只是在跟谁说话:“你说孤不过离京两年,怎么就有人这般健忘?上赶着找死?”

聂怀斌驱着马儿跟上马车,闻言笑道:“赵奉素来是个没脑子的,这事儿满京城又不是头一回知晓?赵裕也是个老狐狸了,怎么生出这么个蠢货儿子?”

宋晏储啧了一声,这偌大的京城不怕脑子好使,就怕人太蠢,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杀杀不得,留着又碍眼。

她心想,果真还是得赶紧把赵家除了去。

马车行得不疾不徐,聂怀斌素来风风火火,此刻倒也难得能耐得下性子随着马车慢悠悠地走。车帘掀开一个角,宋晏储看他:“你怎么会在此处?”

聂怀斌道:“方才在街上看着马车,觉着像殿下的就追上来瞧瞧,没曾想还真是殿下。”他顿了顿,语气又带着些控诉:“两年不见,殿下回京这么些日子,微臣却连见都没见上一面。前些日子几去东宫,也是寻不着人。”

宋晏储哑然失笑,陈玉解释道:“哎呦聂郎君呀,殿下回京这些日子没一日是歇着的,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殿下还说过两日便去寻您,可见是将您放在心上的!”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聂怀斌在马上却是笑得一晃一晃的:“殿下方才还说我素来有理。依我看来呀,还是陈伴伴会说话,瞧瞧这话说的多好听啊。”他顿了顿,慢悠悠加上一句:“就是没一句是真的。”

宋晏储眉眼含笑,陈玉被他损得老脸一红,辩解道:“奴才这说的可都是真真的大实话!”

“是是,”聂怀斌笑得浪荡得意:“大实话。”

陈玉被他这般调侃,倒也没生气。左右殿下回京这么些日子,难得这么高兴,也是值了。

二人又是一阵插科打诨,宋晏储才出声:“行了,你若无事,便先回吧。孤要去拜见父皇母后,怕是没时间顾着你。”

“这就开始撵人了?”聂怀斌啧了声,却也知分寸,正要应声离开,却见前方的拐角处忽然走出一个男子,堂而皇之地拦在马车前面。

萧淮双手背于身后,腰间玉佩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倒是颇为随性,与他的沉稳的外表颇为不符。他看着前方的马车,面上带笑:“殿下?”

宋晏储掀开车帘,毫不意外:“来了?”

聂怀斌骑着高头大马,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男人,又看了看宋晏储那一副早有意料的模样,忽然有些牙痒。

他莫名有种殿下是因为这么个人才急着要赶他走的感觉。

第12章萧淮:“殿下不是说要对……

聂怀斌原本要走,可见那男人动作泰然自若地上了太子的马车,牙就忍不住有些痒。原本离去的动作就变得心不甘情不愿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那男人,呵呵笑着:“殿下这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萧淮动作一顿,目光缓缓落到宋晏储身上,又挪到聂怀斌身上。

聂怀斌,禁军统领聂磐之子,当年同廖修齐一同为太子伴读,据说,太子对其颇为信任。

萧淮脑子里不由又想起外界的传言。旁的先不说,只太子男女通吃这一点,现在瞧着倒不似假。

他扯了扯嘴角。

“莫要胡说八道。”宋晏储无奈:“你先回去,过些时日孤还有事安排你去办。”

听闻此言,聂怀斌面色方才稍缓,又似笑非笑地看了萧淮一眼,这才一勒缰绳,转身离去。

聂怀斌离开,陈玉也果断地下了马车给萧淮腾位置,此时二人相对而坐,马车内一片静默,气氛沉静的诡异。

萧淮懒洋洋地倚在车壁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宋晏储:“殿下待入幕之宾…倒是极为不错。”

宋晏储眼皮子抬抬,也没反驳他的话,只笑道:“将军若是有心,孤待你会更不错。”

“那还是罢了,”萧淮换了个姿势,愈发随意不羁:“家花哪有野花香,殿下说是不是?”

“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宋晏储见他那副模样,眼角抽了抽:“却是不知将军大街之上,拦孤的马车又是所谓何事?”

萧淮挑挑眉,颇为惊讶开口:“哦?难道不是殿下想臣了,才在臣身边安排那么多人?”

宋晏储一愣,而后笑道:“此话倒也没错。”她看着萧淮,桃花眼微微弯起,带着无尽的情意:“毕竟孤说了要对将军负责,自然是一言九鼎。将军不愿入东宫,孤放心不下,才让人在暗中保护。却不曾想你我果然是心有灵犀,这京城这般大,连地方都想到一处来。”

萧淮表面笑嘻嘻,心里却在暗骂神他妈的巧,还不是太子在他身边安插的人通风报信?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他来见岑蕴和,太子就今日回京,来非得绕过这平康坊?

萧淮表面波澜不惊:“是巧了,方才蕴和还在同我说多亏了殿下的关照,否则,他怕也是要性命不保。”他凑上前,狭长的眸子笑眯眯的:“殿下可否告诉臣,为何要保岑家?”

萧淮凑得极尽,二人之间呼吸相交,彼此的面孔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萧淮目光放肆,在那张靡艳之际的脸上慢慢扫过。只见面前的人五官精致,毛孔细腻,肌肤瓷白,简直比一些最爱重自己容颜的小娘子还要艳上几分。

啧,果然是京城娇养出来的公子哥。

宋晏储眼眸微动,狭长的睫毛仿若一把刷子,轻轻触碰到了萧淮的肌肤,引起一阵酥麻。

宋晏储没回答他的话,只伸手抚着他的面庞,似有遗憾地叹道:“将军生得,果真英勇无双。”

萧淮脸色微不可查地一僵。

她摇了摇头:“可惜了。”

也不知在可惜什么。萧淮却是下意识想起那一夜的事来。

他此番回京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查明当年岑老将军同外国勾结的真相。岑蕴和是岑老将军唯一遗留下来的血脉,虽说如今身处小倌馆,但活着也总是要比死了好。

那晚他去寻岑蕴和,本意是想问他知不知道当初的事有没有什么隐情,却没想到那夜是岑蕴和第一次接客,穿的暴露无比。二人相见虽说欣喜,但也不能就这么说话。岑蕴和离开去身衣裳,萧淮坐在房间里。

房间里红烛暧昧,香料燃烧的声音在噼里啪啦作响,烟雾在室内氤氲。萧淮一开始心怀警惕,茶水糕点都没敢用,谁知片刻过后身体还是慢慢燥热起来。他意识到恐怕是香料的问题,但那是意识已经不甚清晰,连太子的人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直接被打晕扛了过去。

虽说他身体健壮片刻后就醒了过来,但那小倌馆也不知道哪来的药,药性竟那么大。他的意识还未清醒片刻,就完全沉迷了进去,醒了之后,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记住。

他回去之后就察觉到身边有人在跟着,虽说没有明着露面,但也没有什么想要隐藏的意思,萧淮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太子的人。

他思索了几日,选择今日来平康坊寻岑蕴和,也是为了试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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