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友皆大佬

9、鼠疫现

“他哪里算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被褚先生罚的多了,抄的书也就多了。”元夫人提起儿子,脸上的忧虑之色都消散不少。

赵琼猜想她前段时间在茶馆里遇到的名叫褚世衍的少年,他的爷爷应该就是元璟的教书先生了,竟如此有缘。

元掌柜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他头上的口子被缝好了,过两天就要拆线。可惜外伤好了,人却不见清醒。

元夫人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格,她主持处理好了酒楼转卖等事宜,在家专心照顾丈夫。

“你爷爷身体可好?”元夫人说,“我想叫你爷孙俩来我们家住。赵伯虽找到了活计,但寄住茶馆后院,总归是无安身之所,我知赵伯是不愿给我们家添麻烦,可他年纪大,不能过多操劳,你该多劝劝他。”

赵琼点头答应,同时表示赵老三性子倔得很,她不一定劝得动。

“现下襄陵多动乱,你们爷孙在外,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元夫人看赵琼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有些急了。

赵琼连忙解释:“这几天茶馆并未开门迎客,掌柜的因征粮之事焦头烂额,已好几天没来店里了,我和爷爷要住在那看着店。”

元夫人瞧了赵琼半晌,忽而落下泪来,拭泪哽咽道:“都是命苦之人!”

赵琼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无措地道:“婶婶不必为此伤感,我们只是……”

“听闻你们爷孙变卖家产被迫离乡,我心里便不是滋味。你会读会写,可通读《周史》,能在你这个年纪里做到这一点的有几人?如此才华,却不能去念私塾,在这一点上,我的儿子比你好命太多!”

赵琼目瞪口呆,心道我不去读私塾的主要原因是我是个姑娘,家贫只是次要原因!

“赵伯六十高龄却颠沛流离,抛弃祖上家宅,居无定所,为生计发愁,”元夫人悲痛道,“而我那夫君的酒楼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欠债不说,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征粮已至,征兵在即!这让我们一家怎么办……命苦,命苦!”

在隔间午睡的元瑶听到哭声后急忙跑来,她看看母亲,又看看站在旁边一个劲劝母亲别哭的赵琼,小嘴一瘪,眼圈一红,“赵哥哥……娘……”

赵琼一个头两个大,心道小祖宗你可别也哭了啊!

正在赵琼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元璟踏进了家门,她立刻冲元璟狂使眼色,让他过来把两人给劝住,哪知元璟站在原地,脸色难看。

“娘,”他开口道,“我从私塾回来时经过医馆,听人说医馆前两天接诊了个染怪病的病人,现在凡是去过那个医馆的人都染上了怪病,连郎中都染了。”

赵琼大惊,刚想追问,就听到元璟又说:“赵琼应当无事,她拿药的医馆是另一家。”

赵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道:“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抱歉。”元璟道,“我听闻染病的人头痛发热伴有咳嗽,肺有脓痰,双目赤红……身上还有黑斑和瘀血。”

赵琼越听越感觉不对味儿,“这症状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你可有听人讲那病叫什么名儿?”

元璟道:“听一有见识的老头讲……好像叫鼠疫。”

赵琼听罢,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