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怀白送她到楼下,闻雪时熟练地解下安全带,却看见闻怀白和她一起下车,“我送你上去。”
闻雪时只嗯了声,抱着那一束玫瑰花,接受被人注视。电梯从二十六楼缓慢下来,闻怀白找寻话题:“高三了,有没有想好念哪个大学?b大?或是c大?”
他所说的这两所学校都是国内一流学府,闻雪时倚着墙,低眉道:“你好像对我太过自信?倘若我考不上,难不成你要给我走后门?”
闻怀白看着她:“你当然可以,不是吗?”每一次被请去沟通,无非是因为她想见他,这是她逼迫的手段。
闻雪时同他对视,轻叹了声,“考上哪算哪吧。”反正都在京城,都差不多。
她随意得很,闻怀白却认真起来:“专业呢?没有很喜欢的专业吗?”
“没有。”闻雪时回答。她真没有,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事情,以前外婆倒是一直念叨让她以后当个老师。可闻雪时觉得,她一点不适合当老师,她怀疑自己会打小孩。
忽然想起自己少时的梦想,便利店老板。
她说给闻怀白听,果不其然,他皱眉,似乎很是不解。以他的家世阅历,大概不会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当小卖部老板。
她又感到了那道鸿沟,他们之间的差距。
闻怀白虽然皱眉,却说:“也挺好的,很安逸。”他想起去偷偷看她的时候。
电梯终于下来,进门的时候意外默契,于是在狭窄的门口,手背擦过手背。人与人有过亲密无间的接触之后,很多事情就会悄然发生改变。譬如说,此刻。
闻雪时只觉得心里一阵过电般,意图缩回手,却被闻怀白一把抓住,包裹进掌心里。
电梯的数字往上升,到达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在屏气。出电梯门的时刻深深呼吸,以为他要松手,但是没有。
他泰然自若,似乎比她更快地接受了这种身份的转变。
所以,躲她又是为什么?
她用另一手插钥匙开门,转动钥匙孔,手心微微地出汗。进了门,闻怀白松开手,去鞋柜里找拖鞋。
闻雪时咬唇,也低头去找自己的拖鞋。闻怀白靠着玄关,看她磨蹭,轻笑说:“我看起来像禽兽吗?”
也没有欲求不满到这种程度,何况,第一次应该温柔以待。
闻雪时忽而脸热,反驳:“你不是吗?”
他无声地叹息,起身去沙发上坐下,打量这房子。不得不说,有人住之后,一座房子会瞬间变得温馨。她还添置了很多小物件,沙发套,风铃,娃娃……最后视线落在那盆仙人掌上。
闻雪时把玫瑰搁在桌上,给他倒水喝,而后去找了身衣服,“我去洗澡了,你自便吧。”
闻怀白嗯了声,算是回应。
潺潺水声响起,闻怀白抿了口水,搁置在手边。她手机扔在茶几上,振动起来,闻怀白瞥过去,看见备注程煜的消息:蛋糕好吃吗?
闻怀白默然,原来还有人千里迢迢给她送一个生日蛋糕,那个人与她年纪相仿,家世尚可。他察觉到了自己,微妙的,一点不愉快。
他不是那种睡过一次就会认为别人是自己所有物的男人,但是闻雪时是不一样的。
又觉得自己像在找借口。
眼不见为净,索性起身去往她卧室,以及阳台。
卧室里的床铺有些许凌乱,看得出来,她不是会老老实实叠被子那种人。闻雪时的确不会做这些,她嫌弃麻烦,只有每一次阿姨过来,会不厌其烦地帮她收拾。所以,她收下来的衣服也扔在一旁的椅背上,最上面赫然是一件白色镂空蕾丝内衣。
闻怀白一愣,又觉得自己打脸。好吧,他就是禽兽。
闻雪时洗完澡出来,闻怀白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杂志。闻雪时只穿了浴袍,散下头发,去找吹风机。
她头发长又多,吹起来很费工夫,所以总是偷懒,敷衍吹去水汽,便让它自然风干。闻怀白看着他湿哒哒的长发,不由摇头,“过来。”
闻雪时顿了顿,才慢吞吞走到他身边:“干嘛?”
他接手她的吹风机,另一只手将她长发捞起,吹风机呼呼的噪音响起。
她闭着眼,忍不住吐槽,很熟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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