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看见来电显示,正要开口说话,谢南亭眼疾手快,动作迅速,把她手机从床头扔到墙角。手机砰地一声,砸在地上,而后熄灭。
钟情皱眉,扭头看向谢南亭,表情很不赞同。
谢南亭仍旧用那副哀求的样子,看着她,“躺一会儿,好吗?”
让我们安静一会儿,回到以前的时候。
不要打破我的想法,不要告诉我,回不去了。
谢南亭缓缓闭上眼,就让我们躺一会儿。
钟情没再挣扎,心里想着,只能等会儿再和唐询解释了。
她试图放缓呼吸,就这样,不知道过去多久。
天完全黑下来,窗帘是拉着的,隔绝外面的光线。泷沙公馆在别墅区,其实本来也人烟稀少,没多少外面的光线。
她脑子里的思绪又开始飘飞,由那个窗帘透过的光线,那是昏黄的,应该是路灯光。这里的路灯造型很可爱,有时候钟情会和谢南亭散步,在家附近。
以前旁边住着一户老太太,老太太很风雅,也很传统,时常对他们皱眉撇嘴。后来老太太过世了,她的家人来给她办丧事。
那天钟情放学,是谢南亭司机送她回来的。她记得清楚,谢南亭有个酒会,他这么说。
钟情那时候还年轻气盛,听见他背景音里的谢少,拉着脸,戳穿他:“酒会?我看你是逛温柔乡。”
挂了电话没多久,钟情就看见她门口挂出的白条。
她没下车,看着司机开过去,直到过去很久。
还有院子里的花圃,很像被人下过诅咒。她种什么都养不活,每次都白忙活一场。
有一天气得她和谢南亭吐槽,谢南亭故意吓她:“圆圆,你听说过那种传说吗?这种老宅区,从前都是死过人的。
指不定这里还住着没走的鬼魂,所以才养不活。”
钟情吓得半死,偏偏娜娜那天晚上还乱叫。
钟情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头都不敢露。最后还是怕得要死。
她只好裹着被子,去敲谢南亭的门。
谢南亭在书房里开会,那时候他正忙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钟情拧开门,看一眼他。
他看见圆圆裹在被子里,不禁笑出声来。
钟情吓都要吓死,哪里顾得上被他嘲笑。她偷偷摸摸从房门口进来,书房里只有桌子底下铺了地毯,她光着小腿,从门口爬到桌子旁边,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腿。
用口型说:“我害怕,谢南亭。”
谢南亭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摄像头的视频会议,手上却也用力,把她捞上来一点,放在自己腿侧。
钟情坐在地毯上,头趴在他腿上,骂他:“都怪你,没事儿干嘛吓我。”
她忌惮着视频,只能无声地骂。一点不解气,她便上手,在他腿侧拧了一把。
他那天因为开会,穿着正儿八经西装,衣冠禽兽的样子。
谢南亭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她便要闹,好像在这过程里,都忘记了恐惧。
后果当然很严重。
小谢南亭起来了。
那个高度,恰好在她头的旁边。
她拍了谢南亭小腿一下,示意他乱别发/情。
谢南亭可冤枉,他分明很早就说过,他没办法拒绝圆圆的。
“今天就到这里了,很晚了,大家也该休息了。”谢南亭结束会议,合上电脑,把她从下面捞上来。
她扯着自己的被子,终于能出声控诉他:“你干嘛吓我,害我睡不着了。”
谢南亭伸手,掀开被子,“你怕什么?
即便真有鬼,那肯定也是色鬼。一般的鬼,谁会留在这里看?”
钟情瞪大眼睛,“你要不要脸?”
谢南亭颠她,“不要,都给你吧。”
后来当然是灯火通明,说休息的人,最没有休息。
……
钟情半眯了会儿,睁开眼,她原以为谢南亭已经睡着。
结果却感受到后颈一片濡湿。
温凉的,一滴一滴的,是眼泪吗?
钟情心提起来,听见谢南亭吸气,“不许和他结婚。”
他的头挤上来,落在她的肩膀上,“你也不要我了吗?”
钟情心跳变得快起来,“你自己说的话,要出尔反尔吗?你说过,如果我喜欢上别人的话,你会祝福我的,你会挽着我,送我上婚礼的红毯。”
“我反悔了,我做不到。”他的下巴搁在她肩上,略低头,去吻她的耳垂。
“圆圆,你还是爱我的。”他带着轻微的笑意,压抑在哭过的声音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