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周霜只好折回去,黑棕色钱包拿在手里很轻,是皮质的,一个很有钱的logo并不算低调。
她嘶了声,翻开折页,有诸多卡类,数十张百元现金,以及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七岁,或者十八岁,笑容很灿烂。
她一番翻找,才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张名片。
——谢氏集团,谢南亭。
原来他叫谢南亭。
周霜把名片翻转一番,没发现什么玄机,用手机拍了一遍,然后把名片塞回去。
找个机会还给他。周霜想着,把钱包收进口袋里,也跟着人群下楼。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周霜遇上唐询和钟情。
“唐询!”
钟情回头,看见一个女生小跑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嗨,你好。你是唐询的女朋友吧?”女生笑着,看着很无害。
钟情点头,和她握手。
“我叫周霜,是唐询的朋友。好巧啊。”
钟情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周霜看起来比她略小一点,尽管什么都没异常,但钟情还是直觉哪里不对。
她没多想。
人生很复杂的,情感尤其复杂。
周霜和他们寒暄过后,分道扬镳。
唐询送钟情回家,在门口和她分别。
钟情感慨:“今天好像也什么事都没有做。”
唐询接话:“平凡才是生活的常态。”
“那晚安啦。”
这一段对话好像某种先兆开关。
钟情新租的房子在七楼,不大,两室一厅,带厨卫和一个不大不小的阳台。
那天她虽然什么家具也没看上,但是在回来的路上,看上了一个路边摊的一盆绿植。
钟情买下,安置在阳台上。
此后几天,她就为了家具和装修奔忙。
老实说,全然忘了还要回去拿娜娜的东西。或者脑子里也下意识忘却,因为这是伤心事。
唐询回了西城,和她保持着每天必要的联络,包括早安、早安,今天吃了什么,以及一些琐碎事宜。
她不知道谢南亭一直在等她回去。
其实她以为那只是一句客套话,毕竟很常见,比如说,改天再聚,后会有期之类。
但谢南亭不这么认为,他每天都在等。
等到一周过去,第二周过去。
这是他所有忍耐的限度。
他再忍不下去。
无法忍受的是空荡的房间,和被抛弃的感觉,以及失去某些重要东西的失落感,诸如此类,复杂的情绪都签在一根线上。
那根线系在无名指上,据说无名指离心脏最近。
谢南亭能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从前他都能很好地维持那种平衡,因为有人会给他光面的养料。但现在不太行。
钟茗都看出他不对劲,劝他去看医生。
谢南亭当然不会听,这世上,他听话的人,也只有一个。
谢南亭在放任自己。
胃痛时常发生,但是痛到不行的时候,竟然会让人从中得到一种快/感。
谢南亭觉得自己像一株腐败的植物,从根部开始腐败,并且沉迷这种腐败。
但是他还是要做些什么。
钟茗曾经和钟情说过一句话,谢南亭不是善类。
他当然不是称职的哥哥,这么一说,也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作祟。
他一直觉得钟情很可怜,但要他搭救绝无可能。也不过是能随口提醒一句。
显然没什么用,钟茗说了,钟情听了。但她还是爱谢南亭。
谢南亭头抵着沙发背,心想:圆圆是属于我的。
他不介意她和别人拥抱亲吻,哪怕做/爱。
喜欢很重吗?
不,比不过爱的。
她是爱我的。而我,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