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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柠晚上也没能成功离开明京。
钟深仍旧不肯把密封袋给她,洛柠拿不到协议,暂时只能留在明京。
她不明白钟深现在到底是图个什么,难道还真的是性致勃勃想要她暂时来玩几天?
洛柠本身也有些享受。
钟深从她带着水意的眼眸中瞧见他自己的倒影。
“陆小公子结婚,你不去看看?”
带着恶作剧一般的意味,钟深轻笑,“小柠柠,心肠好狠啊。”
洛柠哆哆嗦嗦:“不去。”
她咬紧牙关,眼睛微眯:“我才不去呢。”
短短的五个字,她说的有点艰难。
钟深漫不经心地笑:“这么果断?”
他俯身,洛柠攥紧了衬衫,微微吸着冷气。
脖颈仰起来,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金质项链,吊坠是个切开的小柠檬模样,漂亮精致到无以复加。
“到底是曾经的未婚夫,明天他结婚,你也不想着过去道贺送礼?”
钟深亲亲她的眼睛,终于大发慈悲,肯放她一马,“明天我带你去。”
洛柠推开他,钟深也不勉强,半躺在床上,手指捏着她的一缕发;洛柠已经面无表情地下了床,踩着毛绒绒的拖鞋,随意地把头发扎起来,看也不看钟深:“去做什么?
无聊。”
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但也不想躺在一片狼藉的床上,斜斜地靠着沙发,半坐半躺,看着钟深收拾刚刚弄乱的东西。
洛柠笑:“可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
“提醒你一下,考虑考虑我的年纪,”钟深回应,“不过是一个未婚夫,我吃什么醋?”
男人从容不迫地同她说着话,等到床铺收拾干净之后,才回头,打算把娇气的小公主挪到床上去。
一回头,发现洛柠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已然陷入熟睡。
大概是真的累着了。
洛柠睡的很沉,紧紧闭着眼睛,睫毛浓而卷翘,手里面捏着手机,屏幕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有啃指甲的坏毛病,也不知道到底是缺了哪种微量元素,这老毛病怎么都改不掉。
那时候还是钟深想到的办法,给她涂上指甲油,防止她再啃。
洛柠不老实,非要一个亲亲换一个指甲,不然不肯老老实实地让他涂;天干物燥的,钟深血气方刚,难以自控,最终把洛柠狠狠收拾了一顿,才压着全身都酸软无力的她,给她把十个手指都涂满。
现在的洛柠早就不需要他多说,自发地去做了美甲;手指甲漂亮干净,配色和小配饰远远不是当年他能做出来的。
十个手指干净漂亮,指尖粉红,透着微微的血色;一个手机也没有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整个人美的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钟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叹一声,轻手轻脚的,把洛柠从沙发上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
洛柠睡的不舒服,皱着眉自己卷上毛毯。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钟深点开看,是梁雪然发来的短信……
梁雪然:“柠柠还在你那边?”
钟深:“嗯”
梁雪然:“把握机会,争取早点抱得美人归。”
钟深:“这次多谢你”
他关掉手机,床上的洛柠仍旧睡的深沉。
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么没心没肺地过来,又没心没肺地离开。
枉费他一片心意。
或许是今天的亲密消耗体力过大,钟深抱着洛柠,不过片刻陷入沉睡。
他梦到了第一次见洛柠的时候。
彼时洛柠还在读高中。
钟深大学时候念的法学,周末两天时间,一天去梁老爷子那边,另一天住在他自己的公寓。
梁老爷子已经有意栽培他,钟深从一开始就清醒地知道自己不可能会继承梁老爷子的家产,他知道梁老爷子不过是想把他锻造成最好的一把刀。
周末应酬晚归,钟深其实已经喝的微醺。
他的酒量说不上坏,但也绝对说不上好;明京夏天连绵不断的高温,就连晚上的空气也闷热到令人透不过气来。
钟深下了车,松了松领带。
小区有几处路灯坏了,懒怠的物业还没有让人过来修缮;路灯灯光黯淡,时辰已晚,人们大多在家中,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有。
安静的夜里有蔷薇花的香气。
代驾把车停好后离开,钟深如今并没有专门的司机;购置的第一套房产也是他投资经营所得,并不算的上多么豪华,却也是他在明京唯一的家。
今日的客户是他亲自接待的,梁老先生指派给他的任务就是把对方拿下;事先钟深做过详细调查,粗略了解过情况,知道对方喜好酒桌文化。
钟深喝到胃都疼的缩起来,仍旧面不改色地继续拼酒,才终于令对方满意到签了合同。
一只晕头转向的小飞虫飞过来,直直地撞到钟深的眼镜上,在镜片上扑扑楞楞留下一抹痕迹;钟深摘掉眼镜,慢慢地拿眼镜布擦拭干净,还未来得及重新戴上,突然嗅到一股浅淡的奶糖香气。
他没戴眼镜,视力严重受阻,朦胧中看到一团粉白过来;领带被人攥到手里,他微微俯身,眯着眼睛,终于看清眼前站了个个子不高的小姑娘。
看不清楚相貌,只觉得一团稚气。
“喂……”
领带被人用力地拽住,生生地往下拖拉;女孩踮着脚,空余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脸,飞快地在他下巴上印下一吻。
领带被松开。
钟深戴上眼镜。
他终于能够看清楚,眼前的人。
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个过大的t恤裙,瘦到仿佛风一吹就能跑;细胳膊细腿,小脸一巴掌就能盖住,正在冲他的意地微笑。
白色的运动鞋,脚踝上有不知道在哪里蹭上的一点点泥巴,朝气而放肆的美。
钟深一眼就认出。
是洛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洛柠。
“喂,”她吊儿郎当地地站着,像极了一只小野猫,“你跑什么啊?
不就亲一下吗?”
钟深因她的话而皱眉。
他不仅知道她是洛家唯一的女儿,还知道她是洛家拿来联姻的工具,一只漂亮娇贵的金丝雀。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冒险输了,才会来这种地方。
不知死活。
钟深上前一步,问她:“就亲一下而已?”
洛柠那时候年岁单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
钟深俯身,挑起她下巴来,在她呆怔的目光中,吻上她的嘴唇。
有些失控。
氤氲的酒气同柔软相互纠缠、厮磨不清。
攻城略地,迫她步步退让,剥夺她的每一次呼吸。
直到惊慌失措的洛柠吓到发抖,用力推开他。
钟深捏着她肩膀,如愿以偿从她脸上看到恐惧且震惊的表情。
洛柠捂住嘴巴,拼命地拿手擦拭嘴唇;而钟深则摘掉领带,把有些滑落的眼镜扶好,冷淡地训斥她:“大晚上的随便过来亲男人,如果不想被欺负,现在就滚远一点。”
他对持美行凶的娇里娇气小公主没什么好感,转身欲走,却被洛柠伸手拽住衣服。
钟深迫不得已停下脚步,不悦:“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洛柠仰脸看他,皱眉,“钟鸣,你今天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