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蒋客客气气地邀请老板的这位战友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头犯嘀咕,这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先前老板在电话里头根本没提,后来老板娘打电话说跟着警车回家也没说有这人。突然间,他就从地里头钻出来了。
当着人的面,小蒋不好直截了当地问老板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摸不清这位周先生的底,不敢轻易得罪人,只主动寒暄:“周哥在哪儿高就啊?”
周顺方双手横抱胸前,垂着脑袋,只含混应了一句:“随便混口饭吃。”
后排的江阿姨不明所以,对他们的谈话也没半点儿兴趣。她握着沈青的手,心疼不已:“作孽噢,沈主任你赶紧回家睡觉吧,你这还有身子呢。”
江阿姨虽然不知道雷震东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如果不是天要塌下来的大事,雷总怎么会让沈主任大晚上的一个人待在警车里头呢。
她不清楚里头的门门道道,只觉得沈主任实在可怜。这么大年纪了才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前面又是保胎又是住院,怀了孕的人还瘦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这段日子安稳下来,她也养出点儿肉了,雷总竟然又出了事。
真该去庙里烧香好好拜一拜。
沈青反手握住阿姨,轻轻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她抬头看车内后视镜,询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周哥,你是跟我们回去,还是我们先送您去医院?”
小蒋动了动嘴巴,没吭声,心道沈主任也真是客气。这要是换成他,肯定直接问,您在哪儿下车?省的有人打蛇随棍上。
小蒋还真没白内心阴暗一回。
周顺方眉头皱了一会儿,语气迟疑:“能不能先在你家待会儿?我现在不方便去医院。”
小蒋简直想要翻脸。这都什么战友!他又不是不知道雷总不在家,还硬凑着大晚上登人家的门做什么?瓜田李下的最基本避嫌,他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懂?
沈青倒没露出为难的神色,只点点头:“可以。您要不要打个电话跟您爱人还有母亲说一声?”
周顺方语气含糊:“走之前说过了。”
沈青捏了下手心。既然他有心隐瞒,那她也不继续追问下去了。对他的行踪,她还真没什么兴趣。
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付强身上。雷震东刚被专案组带走,付强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江州地界上。难道这两件事背后的都是同一拨人?可如果这样的话,这人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车子停下的时候,沈青才从沉思中惊醒。怀孕以后,她的脑子似乎越来越不够用了,常常觉得疲惫。她没有精力去热情款待丈夫的战友,站在客厅里头环顾一圈之后,她甚至连将人安置在哪儿休息都反应不过来。
江阿姨有时候会在沈家午休,所以客房一直是现成的。另一间备用房是雷震东有时候要一边抽烟一边处理事情,才收拾出来的。现在刚好给小蒋暂住。可是剩下的房间已经许久不住人,想要拾掇清爽,起码需要个把小时。
“周哥,您要不介意的话,跟我将就一晚上可好?”小蒋哪里敢让这人单独待着,又不清楚底细的。他甚至有点儿无奈老板娘的单纯,路上捡个人也敢带回家。
“我没关系,是我打扰你们了。”周顺方满脸歉意。
江阿姨却突然间叫了起来:“哎哟,周先生,你腿上是受伤了吗?”
沈青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落在了周顺方的脚踝上方。先前在外面光线一直暗淡,她没有注意到周顺方腿上的伤口。
狭长的一道,周边皮肤卷曲焦糊,中间红红白白,已经不再往外头冒血。难怪之前在车上她没闻到什么血腥味。此刻在灯光下,伤口看着有点儿瘆人。
这样的伤口,沈青回国后几乎没有再看到过。可是她当年在美国的医院却经常见到,这是子弹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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