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扯了扯嘴角,朝周顺方略一点头,回房去睡觉了。她合上房门的时候,不仅反锁死了门,还又轻手轻脚地挪来了桌子,抵在门板上,然后在上头放了盆水,下意识地又加了一小块从酒店房间带回来的用剩下的肥皂,搓了几下。
曾经有人问那个在警察宿舍门背后忙碌的女孩:“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在桌上放盆水?”
“因为……”女孩的眼睛快速地转动着,听到“嗡嗡”的蚊子响时,她灵机一动,“肥皂水可以沾蚊子。”
她掩饰性地翻出香皂,泡进水里头搓了起来。
“你别忙了,先睡吧,我明天给你带蚊帐过来。今晚我帮你赶蚊子。”
男孩伸手去抓她的手腕,碰到她皮肤的时候,他又意识到了不妥,赶紧讪讪地缩回手,掩饰性地抓起了头。
女孩轻轻地“嗯”了一声,放回了肥皂,轻手轻脚地躺上了床板。
房间里头关了灯,夜色沉沉。然而窗帘并没有拉上,外头的月光与路灯相互映衬着,天上似乎挂了两个月亮。
她在蒲扇带来的凉风中,沉沉睡去。
……
沈青差点儿在浴缸里头睡着。怀孕真是件奇妙的事情,她现在似乎越来越渴睡。从浴缸站起来之后,她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能确定自己应该做的是,立刻擦干身子,换上睡袍,回房间睡觉。
“雷震东,该你洗澡了。”她开了浴室门,看到一室的清冷时,猛然反应过来,今晚只有她一个人。
惶恐的情绪堆积在沈青的胸腔中,她茫然四顾,目光落到了床上挂着的蚊帐上,隐隐的又安心了下来。珠罗纱帐是雷震东特地找人定制的,现在这种老式的红木床已经越来越少,相应规格的蚊帐自然也跟着难找。
沈青走到床边,翻找出雷震东下午换下来的睡衣,抱在了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她脱掉了自己的睡衣,将那件宽大的男式睡袍套在身上裹紧了,躺上床闭了眼。
就好像,雷震东还在她身边,从背后抱着她,沉沉入睡。
沈青以为自己会失眠。现在她怀孕了,连安眠药都不敢碰。可她睁开眼时,外头的天光已经从窗帘缝隙透了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江阿姨做好了早饭端上桌,小声念叨着:“这周先生也真是太赶时间了,好歹吃过饭再走啊。怎么就这么着急呢。小蒋,你也不拦人家一下,好歹是客人啊。”
小蒋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不是没拦周顺方,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自认为是个相当警醒的人,昨夜他又悬着颗心,特地留意周顺方的一举一动。可没想到,即便如此,对方悄无声息地离开时,他依然一无所觉。
“他大概急着回去接他妈妈的班吧。”沈青开口替小蒋解了围,“我们吃吧,礼数尽到了就行。阿姨,大花小花喂过没有?”
江阿姨被这么一打岔,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立刻擦着手去舀碎米了。后院的地方还是不够大,光靠那些杂草小虫子什么的,不够两只鸡婆吃。
小蒋小心翼翼地看向沈青,神色尴尬。他的身份相当于助理外加保镖,结果连家里头什么时候少了个人,他竟然都毫无所觉。
“没事,他是你雷哥的老领导,你雷哥在他面前都只有吃瘪的份。”沈青笑了笑,“过两天,我产检的时候,再去病房跟他们家打个招呼吧。”
雷震东到底没能赶上陪妻子产检。那天一大早,小蒋开着车子陪沈青去的医院。
原本这种事,沈青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可小蒋哪儿敢让她单独出门,坚持要跟着。沈青便没有再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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