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在话筒里头听上去很焦急:“沈主任,没了,当时做的鉴定结果跟标本早就丢了。因为跟我们科里头的护士都对不上,所以护理部主任就没再理会这件事。”
沈青连忙追问:“那你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联系外面鉴定机构做的吗?那边有没有留存底子?”
田甜十分懊恼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当初负责这件事的是护理部的一位干事。卢院长进去之后,护理部人心惶惶。据说原本这位干事是找了关系能转正式职工,一下子黄了。她上个月就走了。临走前闹得很不高兴,跟护理部的人还大吵了一架。”
沈青开的是公放,办公室里头的人都愣住了。
医院进人情况相当复杂,尤其是行政后勤那一块,人进来工作了,人事档案都没来得及跟上的情况时有发生。现在就是找到了那位负气出走的干事,人家也可以直接回怼一句,不记得了。
“翻财务的凭证。”王法医之前是行政系统的公务员,对于报销流程十分熟悉,“找人做指纹鉴定肯定要掏钱。这钱总不能是她自己垫的。”
按照规定,公安机关不接受私人委托的指纹鉴定。仁安医院的委托只能是交给社会上的司法鉴定机构来做。
“江州有资质做这件事的机构数量并不多。一般为了防止后面产生纠纷,他们都会留存底子。”
赵建国高兴了起来:“那就好办了,我们先去调查医院的财务,找出开票的单位,然后再过去查。”他转头看沈青,“这个案子,我们会尽力去调查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警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错怪一个好人。”
可惜,永远都有悬而未决的案子。
沈青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怔怔地发着呆。流云变幻莫测,天空在滴血,无边无际的血海。那睁得大大的眼睛,始终不能闭上。
她的心情完全谈不上一个好字。她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悲观。
就是证明了注射器上的指纹属于关珊又怎么样?对方完全可以狡辩说这个丢在垃圾桶中的注射器根本与她没关系。她就是看到了好奇,摸了一下。再说了,谁能证明,这个注射器就是从护士的治疗盘中偷出去的?
顾钊原本一腔兴奋,听了沈青的分析之后,就跟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一样。确实是这样啊,关珊那种老油条,既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下手杀了。她又怎么会在警察没有死证据的情况下,被三言两语套出了话。
“她一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沈青长长地吁了口气,“关美云有医保,发现胆结石有好几年了。她们母女肯定用同样的方法在其他医院也行过骗。”
住院的次数多了,接诊医生就会怀疑。为了避免麻烦,她们下次会换一家医院再行骗。反正这一家三口平常就是靠充当医闹来挣钱的,去住院还有利于她们收集医院的情报,跟着帮忙煽风点火。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么做的次数多了,她们势必会露出马脚。只要被抓住她偷换杜.冷.丁的前科,那证据链的逻辑就有了。”
顾钊眼睛一亮,十分懊恼:“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沈主任,还是你厉害。”
“如果你一直被当成杀人凶手告白的话,你就会往多里头想了。”沈青苦笑,“再说我现在辞职了,无事一身轻,当然也有空琢磨这些。”
顾钊急了:“沈主任你不要这样说。”
沈青自嘲地摇摇头:“没什么,这是事实。”
她还真不是自谦。
隔天在南省大学医学院的实验室里头,沈青先前在仁安消化内科的同事陈致远也这么说她。
大老远的,陈致远就春风满面地打招呼:“哟,沈主任到底不一样啊。看看,仁安把你压榨得多厉害,你一出去,现在脸色多好。这白富美就是白富美,我们这种穷人天天想着辞职,就是没那狗胆。怎么,沈主任这是来交接课题的?”
沈青笑了:“陈医生,课题是随着人走的。我的国家基金课题是我自己申请下来的,没人可以交接。我在医学院的教职依然保留着。”
陈致远的笑容有些僵了:“沈主任果然是沈主任,走到哪儿都是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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