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青青查他,让他恐慌了,所以他把关珊给拽了出来。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别的不说,起码能给青青添堵。
人一旦自己陷入了困境,哪儿还顾得上其他人的事。
可田大鹏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也就是世人皆有好奇心,青青不想再查他的事了,不代表她委托的沈警官就不会继续查下去,结果反而翻出了大文章。
不对,天鹅宫的前任老板是什么时候死的?李志忠又是什么时候辞职的?
李志忠最初倒卖的是军用望远镜。这东西不可能自己长脚从部队飞出来,肯定得有自己的门路。
这条门路跟田大鹏有没有关系?
田大鹏只在看守所待了几个月就放出去了。对,应该是他放出去不久,那位栗子姐就死了。
往狗血的方向想,栗子姐会不会死在了田大鹏面前?
如果保险起见,这时候天鹅宫的那位老板应该斩草除根,赶紧结果了田大鹏。
田大鹏是凭借什么能耐活了下来,反而是天鹅宫老板死在了他前头?动枪,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动,因为谁都知道枪难弄到手,尤其是正规的枪。田大鹏动枪杀了他,很大的可能性是由于那位栗子姐死于枪下。
这是一种近乎于祭奠仪式的复仇。
天鹅宫能够屹立数十年不倒,背后肯定有关系。否则真当警察眼睛瞎了,这么多年集体失明,什么都不知道?选择性失明肯定有选择的标准。
雷震东从小就不爱学习,习惯就是坚决不执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怀里还抱着香喷喷的老婆呢,干嘛要翻身下床。
他自己在脑海中画出一张图来。田大鹏干掉了天鹅宫的老板,但是并没有被打击报复,反而后面混得风生水起。
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田大鹏背后的靠山连天鹅宫幕后的大老板都要退避三舍,不得不咬牙咽下这口被当面打脸的恶气。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二者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一条狗咬死了另一条狗,那活下来的狗好好干活就是了。又不是宠物犬,当然是越凶残越好。
手上沾了正儿八经的人命,那就只有老实卖命干活的份儿。
狗闯了祸,那都是能瞒着就瞒着,生怕主人知道。养狗又不是为了供个狗爹,那是为了让狗在外头卖命的。
李志忠躲在看守所里头,田大鹏拿他没辙。
自己刚跟李志忠搭上话,立刻有人把自己送出了看守所。
两者的能量相差不小,这意味这二者之间有信息差。那位大老板起码一开始时并不知道李志忠的事。祸是田大鹏自己闯下的,他只能瞒着。
后来为什么知道了?因为田大鹏扛不住了,他不得不向老板汇报,防止捅出更大的篓子。
雷震东摸出了自己今天刚拿到的手机,进入了一个界面,一点一点地敲击着加密码,注意李志忠安全,天鹅宫案背后。
沈青翻了个身,嘴里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雷震东赶紧放下手机,低头亲了亲妻子的发顶,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绝对不留痕迹的。只要沉下心去顺,一点点的,总能被串起来。
就是这位主动帮忙的长辈,不知道当初打压林副局长,除了替他岳母泄愤,有没有还藏着自己的私心了。
雷震东搂紧了人,沉沉地睡去。
家里头的确舒服,床也软,人也香。他怀里抱着老婆,老婆肚里头揣着娃。无论如何,他还是该感谢有人把他弄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雷震东又想跟宝宝近距离打招呼,被沈主任坚定地拒绝了:“去,真讨厌,快点起来,今天要去产检呢!”
雷震东耍流氓的胎教行为被及时喊停了,只能摸着鼻子哼哼唧唧的,在老婆肚子上亲了一口:“乖啊,宝宝,好好听话。等你出来了,你得我带你吃肉去。”
“去你的,又胡说八道,谁家宝宝生下来就吃肉啊!”
雷震东坏笑,眼睛不怀好意地往妻子衣襟里头钻:“谁说不吃啊,又香又甜,刚好我跟宝宝一人一边。”
“你流氓!”沈青浑身都红的发烫,身体一阵发软。
真是看不到他的时候想得要命,见到人了,她又忍不住要把他踢下床。她怎么就给孩子找了个这样的爹。
“哎哟,沈主任,这样才利于社会的和谐稳定跟健康安宁。”
沈青伸手掐他,结果被他借机揉在怀里,又过了一回干瘾。
这么一折腾,等两人磨蹭着上车,时候已经不早了。
雷震东赔了一路的笑脸,都没换回沈主任一个好脸色,最后哀怨地看后视镜:“妾身人老珠黄了,卿卿都不看妾身一眼了。”
沈青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掐了下他胳膊上的腱子肉:“哟,不是号称凭借美好的肉.体行走江湖的吗?怎么又看脸了。”
雷震东做了个耍帅的造型,朝沈青挤眼睛:“我觉着吧,脸是我的加分项。”
“二皮脸!一边不要脸,一边是两张脸。”沈青揪他的脸皮,“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哟,我这不都是在沈主任身上乱的嘛。不乱我怎么让沈主任包养上我的。这乱起来才别有一番滋味啊。”
沈青已经不能用仁安医院的职工停车场,伸手问保安取了停车牌,回头就是个白眼:“我那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为社会和谐做贡献了。国家应该奖励我!”
两人下了车,雷震东立刻乖觉地替领导拎包,然后当好李莲英的角色,伺候太后出行。
产科门诊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准妈妈们都等着叫号产检。
隔着一条长廊是计划生育手术室,筱雅正在门口给来做手术的人登记。
抬头看到沈青,她立刻笑了,揶揄了一句雷震东:“我够意思吧,昨天我愣是憋着,没跟我们沈主任打电话。”
雷震东笑着抱拳:“谢谢,回头我请陆医生喝酒去。”
“为什么功劳要记在他头上?”
雷震东哈哈大笑:“那肯定是陆医生在家里头听话,没惹我们筱医生生气啊。”
登记完了,要做手术的人去卫生间按照医生的吩咐做准备,麻醉师再一个个叫打算做无痛的人接着谈话签字。
筱雅空出手来,噼里啪啦在电脑上一阵敲打,给沈青开出了化验单:“快去吧,抽了血赶紧吃饭。”
沈青现在工作的医院,产科还没正式建起来,有些产前化验项目无法进行,只能回仁安做。
计划生育手术室的护士赶紧趁着开工前的间隙,帮沈青抽好了血。雷震东赶紧拿着东西送检验科了。
筱雅很想拉着沈青的手促膝长谈,再一看乌压压的排队人群,她绝望地捂住了脸,小声嘀咕:“完了,我今天初步估计有起码三十六个杀孽要造。”
沈青笑着拍她的胳膊:“你就胡说八道吧。等你有空找我啊,雷震东要请你们吃饭呢。”
筱雅立刻放下了手,两眼冒光:“我要吃有味道的,孕妇不代表丧失了味觉。我完全拒绝没滋没味的水煮菜。”
“放心,肯定让你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旁边有个男人过来咨询:“医生,今天还能加号做无痛吗?”
筱雅赶紧端正了脸色:“上午估计来不及了,人太多。让要做无痛的人不吃不喝六个小时,我给你把单子开了,下午再做。”
男人倒是没跟医生吵架,客客气气地等着筱雅开单子,眼睛不时瞄一眼沈青。
等到单子开好了,筱雅提醒了他两声,那男人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样,抓起了单子道了谢,又看了眼沈青才走。
“缺德吧,看看现在的男人,搞大了女人的肚子,让人来做人流,居然还盯着其他美女看。”
沈青没好气地瞪了筱雅一眼:“你又胡说八道,我现在很担心你家宝宝的胎教!”
这人干嘛老盯着她看啊。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怀孕之后身形已经臃肿了不少,脸也圆了不止一圈。脸上一点儿妆都不能带,颜值下降的不是一星半点。
雷震东夸她那是自带准爸爸滤镜,一点儿不怕良心痛。
这男的干嘛一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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