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

58、愿你来生,得窥天光(二)

后东秦盛瑞三年六月六日,二十三岁的白盏辛执意挥墨篡改律法。凶残严厉的新律令一经颁布,如阴霾席卷东秦的天空。

无数臣子劝谏、冒死上奏,均无甚效用,只得了个两相俱损、广为株连的结局。

自失了一条小鱼,白盏辛愈发暴戾失常。

介于他情绪不稳,燕肇祯命人调配特制的安神香。

袅袅香烟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正崇殿,和着蜡烛燃烧的气味,令人胸闷气短。

刚上位的那些日子,白盏辛好歹听听大臣的谏言,处理国事、批阅奏折均不曾落下,现如今,他日日饮酒买醉,总寻些新鲜的杀人游戏来玩。

他喜欢毫无预兆地翻某个后宫妃子的牌子,却派个太监过去戏弄凌.辱。

他还喜欢将宫女踹入碧水潭,看她们在水里挣扎却又不敢上岸的模样,以此为乐。

他更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人表演高空点烛,若失败了,就当场处死。

深夜里,帝王总翻来覆去,不得安睡。

他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却没人敢杀他,这样的心情,复杂而又无人可诉。

他究竟是想别人来杀他,还是不想?

失了小鱼后,鱼缸且一直静静放在原处。他每日差人换水、擦拭,要求崭新如一。

目光穿过晃晃悠悠,蒸蒸向上的烛火,他紧盯那缸,直到双眸干涩。

他再吃不得鱼肉,总觉难以下咽。

他的床头放有一串佛珠,是燕肇祯送来的,言是明翎大师的遗物,希望他见了心里能平静些。

紫檀串散出阵阵幽香,他将其攥在手里,嘎嘣嘎嘣,一个个捏碎。

哗啦啦,顷刻间,全盘落索。

孤独的帝王起身,光脚信步踏在如镜的正崇殿,跨上窗棂一跃而上,以轻功攀上正崇殿的殿顶。

这里是九层高塔外,京城的最高点。

他望着芒山上比他更高的佛塔,心头冷笑。

这皇帝,做得越发腻了。

没意思。

蜷缩在殿顶上,凶残的帝王像个孩子,将头埋入臂弯。

冷风飒飒吹过,他似乎能感受到来自每一双眼眸的威胁。

耳鼓察觉到一丝异常,白盏辛猛然起身一闪,躲过那不明方向射来的长箭。

叮——

锋利的箭头与殿顶的琉璃瓦擦过,回弹下来,被白盏辛一手接住。

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帝王笑了,笑得双眼泛红。他转头眺望不远处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杀戮之气陡然而生。

翌日一早,帝王下令将已竖于京城芒山千年的九层塔推倒,并毫无理由地屠杀了正崇殿西南角一仆人房里所有的仆人。

后来,逢年过节,帝王均大肆举宴,身无侍卫相护。

他慷慨地给他们刺杀的机会。

这是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是一场戏剧性的博弈。

而偏偏,当他大肆敞开胸怀,坐等那些心怀恨意的人来刺杀时,却没有人再敢妄有动作。

毕竟若是失败,又会死一大片人。

年年科举筛选的官员,每年都能被白盏辛以各种看不爽的由头弑去三分之一。

朝廷新官一任接一任,东秦的经济发展停滞不前,甚至每况日下。

后东秦盛瑞五年,八月六日,范启抵御匈奴有功,匈奴又闻白盏辛之暴虐,暂时不敢来犯。

以此,实无理由再停留北境,范启终硬着头皮被迫班师回朝。

他知道,如今的京城比战场上更难熬。

白盏辛于朝堂上的坐姿,越发不羁。他冷冷瞥眼这名为国征战的热血将军,对他的回京不曾远迎,更别提封官。

他如鹰的眸子瞥过众大臣死气沉沉的脸,勾唇轻笑。

每日的朝堂,对座下的各位,看来都是煎熬。

既如此,朕体恤你们,诸位以后都别上朝了。

白盏辛轻描淡写赐给范启一应财宝、封地,竟跟他说:“范卿为国效力多年,朕心甚慰,如今四海升平,范卿亦可留在京城,颐养天年。”

让一个年仅四十几岁的将领致仕颐养天年,实属笑话。

范启正要发怒,他瞅瞅周围一应大臣,竟无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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