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死太监

68、“谈情说爱”

“你可听清楚了,是做个期门郎!”荆白玉剑眉一挑道。

厉长生自然是听清楚了,道:“回太子殿下的话,长生听清了,听得不能再清楚。太子殿下开恩,提拔长生任职太子殿下身边的期门郎。”

“你……”

荆白玉仍是一脸不敢置信,道:“你可知刚才与你为难的韩忠德,乃是期门掌?你若是答应做这期门郎,便要在韩忠德手下办事儿!”

“是。”厉长生仍是镇定万分,道:“长生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在荆白玉眼中,厉长生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典范。叫他去做一个期门郎,他竟是毫不挣扎一口答应。

这期门郎并非什么大官,俸禄也是少的可怜。除了能在太子殿下荆白玉面前混个眼熟之外,对于厉长生流安世子的身份,着实过于憋屈了一些。

荆白玉故意刁难与他,所以才会叫厉长生做个期门郎,还把他放在韩忠德手下办事。

韩忠德看厉长生不顺眼,正觉厉长生压了他的头等。若他此时知道厉长生这流安世子成了他的卒子,指不定要多欢天喜地。

日后这厉长生在宫中,怕是没有一时半刻安闲可言。

厉长生当然清楚这些,但若是自己出言拒绝,荆白玉绝不会给他调换其他职位,便会干脆将他撵走了去。

不过一个小小的期门掌罢了,厉长生见过的大风大浪数不胜数,还不怎么将韩忠德这人放在眼中,自然爽快答应。

厉长生一脸谦恭模样,说:“能留在太子身边伏侍,长生已然深感荣幸,不敢要求过多,一切听从太子殿下吩咐。”

“好啊,好啊……”荆白玉本想着气一气厉长生,煞一煞他的威风,眼下却反而被气了个好歹,干脆一甩袖子,道:“行。来人!带世子去换了期门郎的衣裳。”

“是,太子殿下。”旁边有侍卫立刻应声。

厉长生跟随侍卫前去,将衣衫换好,便又被人领着,往太子殿下荆白玉的大殿而去。

不过厉长生方要入殿,灵雨已经从殿内而出,笑着说道:“世子请止步,太子殿下在后面小教场练武,请世子移步教场。”

“教场?”

厉长生一听,当下止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荆白玉又想到了新的花样,还想要继续整治自己一番。

厉长生当下说道:“是,长生这便往教场去。”

“世子请留步。”灵雨见他微笑着转身离去,那温柔又宠溺的笑容,着实再熟悉不过。

灵雨止不住将他叫住。

厉长生道:“不知还有何事?”

灵雨欲言又止,瞧着厉长生那张脸,顿时百感交集。

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低声道:“世子殿下,其实太子并非有意针对世子,请世子多多包涵,莫要真的在心中怨恨了太子去。”

“这话如何说的?”厉长生笑了,道:“太子殿下并未对长生做什么,长生无有怨恨太子的理由。”

“那便好……”灵雨道。

厉长生被带到后面的小教场去,果然瞧见荆白玉骑在马上,白衣白马,英气勃发。

校场上无有旁人,只太子荆白玉一个。

荆白玉正策马飞驰,伸手在背后一探,突然搭弓射箭,“嗖”的一声,长箭正中靶心。

厉长生一瞧,这许多年不见,荆白玉的武艺果然更为出神入化。这十年之中,也不知道一个少年,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两肩之上又背负了如何的担子。

厉长生有些个感慨,很快就叫荆白玉一拉马缰,将白马停在了自己面前。

“太子殿下。”厉长生拱手作礼。

荆白玉点点头,瞧着厉长生这身期门郎妆容,止不住露出笑容来,道:“这身衣裳果然适合你啊。”

“多谢太子殿下夸赞。”厉长生道。

一个翻身,荆白玉从马背上跃下,轻轻悄悄就站在了厉长生身边。

荆白玉抬了抬下巴,道:“走,本太子殿下想要试试,新来的期门郎武艺如何。”

“这……”厉长生一阵犹豫,就知荆白玉是要作弄自己,自己这点身手,在荆白玉面前根本不足挂齿。

厉长生道:“太子这……何必强人所难?”

“瞧你这话说的。”

荆白玉缓慢的走近厉长生,笑盈盈的说道:“本太子今儿个欢心,便喜欢强人所难,你待如何?”

厉长生没成想,荆白玉也学会了蛮不讲理这一手,倒是把自己一下子弄得无话可说。

厉长生只好说道:“那还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长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放心罢。”荆白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会给你留下一口气儿的,不会要了你的命。”

这面荆白玉要为难厉长生,特意将教场周围的人都遣散了去,以免有人瞧见。

旁人是不敢违背太子殿下命令的,却有一人,他探头探脑的在小教场附近游走了两圈,可不正是方才与厉长生结了怨的期门掌韩忠德?

韩忠德乍一听说厉长生做了期门郎,心中当下激动万分,就想着立刻往厉长生面前去找茬,最好能将他狠狠的毒打一顿。

然而可惜了的,韩忠德风风火火赶过去,却并未找到厉长生的踪影。

旁的期门郎回话说,那厉长生被太子殿下带到教场去了,似乎是受到了太子殿下的独宠,要给太子殿下喂招。

韩忠德一听,心中颇为愤愤不平,止不住小声叨念:“这厉长生……不过是个小地方的世子罢了,如能能比的上我?我可是皇后娘娘的表弟啊!”

韩忠德在教场周围走了一圈,果然偷看到荆白玉与厉长生正在过招,他心中嫉妒万分,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儿。

指不定哪一天,厉长生就要爬到自己的头顶上来,到时候自己这期门掌都要当不上。

韩忠德当下不再犹豫,赶紧急匆匆离开,就朝着皇后娘娘的宫殿而去。

“姊姊!”

“姊姊大事不好了!”

韩忠德一路喊着,直接便进了皇后娘娘的寝宫。

门口宫人识得韩忠德,知他乃是皇后娘娘的表弟,根本不敢有所阻拦。

上次有个新来的寺人不开眼的拦了韩忠德的路,可是被打的十天半个月都未曾下的来榻,这会儿还在养着。

内殿里,皇后正闭目养神,听到大喊之声皱了皱眉头。

“吵什么?没个规矩!”

韩忠德入了内殿,坐在席子上,看起来并不害怕皇后,反而与皇后关系亲近的很,道:“姊姊!你可要给弟弟我做主啊。”

韩忠德虽是皇后的表弟,却比皇后小了许多,平日里最会撒娇央求,倒是也能讨得皇后一些好感。

皇后揉了揉额角,道:“可是太子那面,又出了什么事?”

今儿个一大早,皇后就听说了,自家伯伯那边出了大事儿,太子又刻意不见她,她正心烦意乱。

韩忠德道:“姊姊可知一个人,叫做厉长生的!”

“什么?厉长生?!”

皇后蓦地坐直起来,身子前探眼睛瞪大,道:“你可说的是厉长生?好端端的,你又提起他来做什么?”

韩忠德忙说:“姊姊误会了,不是那九千岁厉长生,而是那流安世子厉长生!”

“吓死本宫了。”皇后顺了顺胸口,道:“也不把话说清楚了。”

韩忠德颇为委屈的道:“那流安世子厉长生,忒的目中无人,如今竟然为了讨好太子殿下,跑来宫中做了个期门郎,这不明摆着是不将姊姊您放在眼中,是要想方设法将弟弟我给顶替下去呢。”

“就凭他?”皇后不屑于股,道:“你期门掌的官职,虽然不甚高,却是本宫亲自在太子跟前要来的,太子绝不会将你轻易弄走的。除非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叫太子抓住把柄。”

“姊姊您不知道啊!”韩忠德道:“那厉长生能说会道,弟弟就算不做错什么事儿,怕是也会着了他的道啊!”

“能说会道?”皇后瞧了韩忠德一眼,道:“那你想叫本宫如何?”

韩忠德似乎就等着皇后这句话,连忙笑着说道:“不如……姊姊寻了理由,将厉长生找过来,随便治他一个冒犯之罪,将他……”

“胡闹!”皇后低声呵斥,道:“你可知道,那厉长生乃是流安世子,并非什么随随便便的平头百姓。若是我将他随便安置个罪名,便砍掉了脑袋,流安侯不来寻本宫质问?”

“姊姊!”韩忠德道:“您听我把话说完啊,并非要将厉长生的脑袋扭掉,就将他赶出皇宫,最后直接赶出皇城不就是了?”

虽不能杀了厉长生,的确不够如何解气。但能将厉长生逐出都城,叫他永不踏足,亦是可解心头之恨。

皇后听了默不作声,显然她这面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根本不愿分神去管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姊姊!姊姊,”韩忠德一阵央求,道:“您就应了我这一次罢,不然有厉长生在旁,弟弟也不好在太子身边帮姊姊打探消息啊,您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皇后终于松了口,当下挥了挥手。

有宫女立刻上前,跪下说道:“娘娘请吩咐。”

皇后道:“就说本宫为太子殿下添了件新衣裳,叫太子殿下身边的期门郎厉长生前来取一下。”

“敬诺。”宫女说道。

“呼——”

厉长生但听一声风向,随即就瞧荆白玉疾风暴雨一般袭来。

厉长生那些个散打身手,若想要出其不意,倒的确有些个可能性。可对上荆白玉这样的行家里手,着实是……

厉长生应付不来,当下干脆便罢了手,那面荆白玉快速欺来,厉长生当下便“哎”的一声,相当浮夸做作。

他低呼着,在荆白玉还未有一掌拍来之时,已然摔在地上,整个人四仰八叉的,乍一看竟还有几分惬意。

荆白玉愣了一下,着实未有想到厉长生竟这般无耻。

他当下收了招式,呵斥道:“世子,你这是做甚么?”

厉长生躺在地上,笑着说道:“被太子殿下的掌气所伤,起不来身了。”

“掌气?”荆白玉皱眉,露出纳罕模样。

厉长生换了一种说辞,道:“内力。”

荆白玉被他气得直翻白眼,道:“你给我起来,本太子还未叫停,你却直接躺了。本太子罚你,再陪我练武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厉长生一笑,更是不肯起来,干脆躺的是再舒坦也无有。

厉长生温声说道:“太子殿下,今儿个长生头一次上工,便不能稍微开些恩典?”

“呵呵——”荆白玉冷笑,道:“头一天做本太子的期门郎,便这般懈怠,日后可还了得?就你这身手,还想保护本太子,简直痴人说梦。你全放心,你在本太子身边做个十天半月的期门郎,本太子定然能把你训得武艺出类拔萃。还不快起来?”

“算了,”荆白玉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满面微笑的瞧着厉长生,又道:“瞧你这副模样,也不嫌寒碜,看着是真的累的够呛。那本太子好心一些,拉你起来罢。”

厉长生瞧他那模样,便知道荆白玉不安好心眼。

荆白玉那灵动的眸子,好像一双游鱼,灵动精巧,骨碌碌霎时间便滚了好几圈。

荆白玉已然走了过来,微微弯下来,将手伸向厉长生。

厉长生口中说着:“有劳太子殿下了。”随即也将手抬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远处传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呼喊之声,一听便是灵雨的声音。

荆白玉微微皱眉,灵雨的声音听起来颇为焦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就在荆白玉这分神的一刹那……

厉长生嘴角一勾,忽然一把抓住荆白玉的手腕,然后猛地往下用力一拽。

“嗬——”

荆白玉被巨大的力道一带,整个人顿时踉跄不稳。

荆白玉本是想要戏弄厉长生一番,借着拉厉长生起来之机,突然中途一松手,好摔厉长生一个大屁墩儿的。

谁料到中途被灵雨的声音打了个岔,倒是叫厉长生寻到了机会。

厉长生当机立断,荆白玉低呼一声,整个人直接倒了下来,往厉长生怀里扑了个满怀。

“太……”

灵雨疾走几步,一到小教场旁,正看到太子殿下荆白玉一个“猛虎扑食”,将流安世子厉长生给……

“哎呀——”

灵雨的见识还是太少,这一瞧面上发红,赶忙背过身去,喊了一半的话,也着实不敢再说。

荆白玉撞在厉长生怀里,只觉得鼻梁酸痛,不只是鼻子红了,眼眶亦是红彤彤的,仿佛被狠狠欺凌过一般。

他不敢置信的瞧着近在咫尺的厉长生,眼睛瞪得老大。

说实在的,若是旁人见了荆白玉这英俊的面容和可怜儿的模样,怕是都要罪恶感大起,偏生厉长生便是与常人不同。

厉长生见了荆白玉的模样,低笑了一声,大言不惭十足坦然的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对长生做些个什么?”

“我对你做什么?”荆白玉一脸恼怒,道:“分明是你!”

“太子殿下这话可就不讲理了。”厉长生道:“任谁看起来分明都是太子殿下您要做什么,怎么看也不是长生。”

灵雨隐约听到他们说话之声,更是不敢上前来,垂着头背着身,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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