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死太监

73、打脸

葛终南远远看到这边有情况,立刻抓着大刀跑了过来。

荆白玉指着宋旻,道:“葛将军,这可是你的士兵?他是怎么出现的?”

“太子殿下您说宋公子?”葛终南显然也是认识宋旻的。

事情还要从之前说起,其实葛终南不认识宋旻也不认识他义父宋茗,只是性子爽朗,见不得不公平的事情,所以就义愤填膺的跑去捣乱了太子殿下的寿宴。

后来葛终南被放出来,宋旻特意去找了葛终南,将事情前因后果与他讲了一遍,以免葛终南会对太子耿耿于怀。

葛终南听了宋旻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儿,连忙跑去与太子殿下荆白玉请罪。

荆白玉本就不想要责怪他,无有责备什么,也就叫他离开了。

这之后葛终南可怜宋旻的处境,也怕有人还会对宋旻斩草除根,干脆主动邀请宋旻留下来,这样也好有个照顾。

宋旻不想白吃白喝的留下来,干脆入了葛终南的麾下,先做个最低等的牵马小卒子。

荆白玉听了这前因后果,顿时头疼不已,心说还真是阴魂不散了,你瞧那宋旻瞧厉长生的眼神,也太奇怪了罢?叫人瞧着就心中不爽。

厉长生倒是友善的厉害,反正是能带来好运之人,并无什么不妥当。

“厉长生,我饿了!”

荆白玉也不用宋旻伸手去扶,自己一个潇洒的翻身下马,拉住厉长生的手,就将人给带走。

宋旻显然还想要与厉长生多说几句话,可惜未有机会。

荆白玉一路快走,走到一半还回头瞧瞧,发现宋旻未有追来,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厉长生瞧着他,道:“太子殿下,似乎不太喜欢宋旻这人。”

荆白玉一语被他戳破了心事,当下辩解说道:“宋旻他又不是什么人物,我喜欢他做什么?我饿了,咱们去吃饭罢,不说宋旻的事情。”

宋旻想要找机会与厉长生说几句话,但是一路从都城走到流安之地,愣是没叫他找到片刻的机会。

不论是赶路,用膳,休息,还是其他零碎的时候,厉长生身边一准儿有太子殿下荆白玉的身影,那是无时无刻的不黏在一起。

这一日下午时分,夕阳歪歪斜斜的挂着,他们遥遥的,已经能看到流安城的城门。

流安之地虽然偏僻,不过流安侯管辖之内,皆是六里千户之城,并不算贫瘠的小地方。

“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

才行至城门之下,就瞧见流安侯亲自带着一众人,出城迎接,浩浩荡荡的瞬间跪拜了一片,片场着实不小,一看便是想要讨好荆白玉的。

只可惜,荆白玉先入为主,对流安侯和他大儿子厉储兴是丝毫好感也无。

厉长生打起车舆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道:“太子,流安侯在外面恭迎。”

荆白玉坐的稳稳当当,道:“我当然知道啊,我听见了。”

不过……

荆白玉那意思,显然不想立刻就走出去,也不答应一声。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道:“小白,你这么不给流安侯面子,若是他趁机报复你,可如何是好?”

荆白玉眯眼冷笑,道:“本太子就等着他报复呢!若是他胆敢动歪脑筋,本太子趁机撸掉他的侯爵,直接将流安侯的位置分封给你,这不是皆大欢喜?”

厉长生一听,原来荆白玉早就想好了,明摆着早有预谋。

厉长生摇摇头,道:“只怕要叫你失望了。这流安侯并不是能干大事儿的性子。况且太子随行大军跟着,这流安之地根本无有太多兵力,是万万不能将太子如何的。”

两个人在车舆里说了几句话,车舆外面,流安侯与厉储兴还跪着,大家不敢贸然起身,更是不敢贸然抬头,心中却是疑惑不解,不知太子殿下到底是在做什么。

“拜见太子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

流安侯又带着一众人大声跪拜一次。

“哗啦——”

这一次有了反应,车舆帘子掀开,有人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

流安侯与新世子厉储兴,抬起头来便要一连串的拍马屁,谁料……

“厉长生!”

新世子厉储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惊得大吼,目瞪口呆抬头仰望。

厉长生站在车舆上,满面微笑,垂眼看着跪地的厉储兴,就算他一句未说,厉储兴也已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讥讽。

这谁输谁赢,竟是不言而喻。

本厉储兴将世子之位抢到手,心中大喜过望,就想着再见到厉长生之时,好好羞辱他一番。

可眼下这场景……

怎么也叫厉储兴笑不出声来。

厉储兴心中不平不忿,太子去了何处?为何叫他们跪迎一个被废了世子之位的猘儿,这是什么道理?

厉储兴耐不下性子,便要猛的站起身来。

也是流安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厉储兴的胳膊,小声道:“你不要命了!太子驾前失仪,你的脑袋还保得住吗?!”

“可是爹,他……”厉储兴愤愤然的瞪着车舆之上的厉长生。

厉长生平静的很,那厉储兴的目光越是愤然越是不甘,倒是越能取悦了厉长生。

厉长生居高临下的开了口,道:“太子殿下身子不爽利,便不出来了。令长生传个口讯,多谢流安侯款待。”

荆白玉根本不肯出车舆露面,只是让厉长生前来支会一声,根本就是不把流安侯放在眼里的样子,却偏偏流安侯无法发难。

“恭迎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入城!”

流安侯还要拉着世子厉储兴,恭恭敬敬的答应,恭恭敬敬的迎着人马进入城内。

入了城门,行至侯府。

荆白玉这才终于肯露面,“哗啦”掀开车帘子,并不需要人扶,也不需要脚蹬着,身轻如燕步履如风,直接从车舆内就走了下来,哪里是有一丝一毫病痛的模样。

荆白玉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流安侯啊,你这地方真是宝地,人杰地灵的很呢。你瞧本太子路上身子不爽利,这不是一入了你的流安城,身子骨马上便好了。”

“这……”流安侯一听,根本接不上话。

厉长生就知道荆白玉是未有顽够的,看来流安侯一把年纪,怕是要受不住荆白玉的顽皮。

荆白玉与流安侯说罢了话,转头要去看新世子厉储兴。

荆白玉道:“这就是流安新世子罢,叫什么来着?”

厉储兴前一刻愤愤不平,后一刻听到荆白玉的,顿时欣喜若狂。他立马双眼放光的开口,道:“卑臣……”

“算了。”

荆白玉摆摆手,全不在意的打断了厉储兴的话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厉长生啊,陪着本太子去休息罢,本太子累了。”

“敬诺。”厉长生跟随在侧,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厉储兴嘴巴还张着,一副吞了死苍蝇的模样,呆若木鸡的眼看着厉长生与荆白玉一道去了。

“太子气人的本事,愈来愈有进步了。”厉长生笑着低声说。

荆白玉抬了抬下巴,步子稳健的很,道:“你才知道?本太子可是很会找人不痛快的。”

与厉长生折磨人的手段来比,荆白玉的确还稚嫩了些个,不过荆白玉的段位其实也不低,对付流安侯和厉储兴,是绰绰有余的。

“你等着瞧罢。”荆白玉挑唇一笑,道:“一会儿接风宴上,本太子还有不少花样。说好了今儿个替你来撑腰打脸的,不能白白多走了数日是不是?本太子定然好好的掌嘴他们,叫他们后悔的哭爹喊娘。”

厉长生止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

荆白玉一瞧,抗议说道:“你怎么又随便拍我的脑袋,让旁人瞧了,定然觉着本太子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这般贪顽?”厉长生道。

“这不是贪顽,这可是头等重要的事情。”荆白玉一本正经的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都是头等重要的大事情!”

荆白玉这般一说,后知后觉,莫名就有点面红耳赤,仿佛说了极为羞耻的话一般。

“脸怎么红了?”厉长生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这流安应当比都城凉爽的多。”

荆白玉赶忙拍开他的手,只觉得自己最近十足不对劲儿,需要好好冷静一番才是。

他当下逃命一般就要走,道:“我去休息一会儿,你别跟着。”

“好。”厉长生倒是并不拒绝,道:“好好休息,赶了好些日子路了。”

荆白玉眼看着便要跑入下榻的房间,可谁料一抬眼,遥遥的便看到一个人影。

何其熟悉!

“又是阴魂不散……”

荆白玉嘟囔一声,如今阴魂不散已成了宋旻的绰号。

荆白玉觉得这事儿不行,干脆硬着头皮,顶着火烧一般的脸皮,又跑了回来,拉住了厉长生的手,将他一同拽住房间。

“我想了想,你也累了,我们一起休息。”

荆白玉理直气壮的说道。

“咚!”

宋旻走到跟前,厉长生已没了影子,根本不给他说一句话的时间。

晚间有接风宴,乃是流安侯花了大价钱置办的。

荆白玉虽然不想给流安侯和厉储兴什么好脸子瞧,可这流安当地的美食,荆白玉可是兴趣十足的。

厉长生给荆白玉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便跟随荆白玉一道出了房间,往筵席而去。

这一次筵席规模不大,却精致至极。

席间流安侯与世子厉储兴早已就绪,就等着太子殿下荆白玉姗姗来迟。

“拜见太子殿下!”

流安侯与厉储兴赶忙起身迎接。

“厉长生,坐罢。”

荆白玉先与厉长生说了一句,随即才说:“流安侯不必拘礼。”

厉长生配合的很,安安稳稳的便坐在了荆白玉身边,入了席。

流安侯坐入席间,有些个战战兢兢,他哪里能看不出来,太子殿下对他颇有微词,想必是因着厉长生的事情。

流安侯派遣厉长生前去都城讨好太子荆白玉,其实并未有抱太大的希望。他日前也听说过了,早有人送了不下十个模样相似九千岁之人,下场都不甚理想。

不过试一试罢了,熟料竟是成了。

而流安侯等不及听闻都城传来的消息,已然更替了流安世子人选,将大儿子厉储兴捧了上去。

这下子好了,太子殿下明摆着看好厉长生,觉得自己打压了厉长生,根本不给片刻好脸子瞧。

流安侯只好一脸慈祥亲和的看向厉长生,道:“儿啊,你多日未回,为父心中甚是挂念,近些日子你过的可还好?”

厉长生回答的甚是疏离,道:“请父亲放心,儿子跟随太子殿下身边,自然事事顺心。”

“是啊。”荆白玉搭腔说道:“流安侯还怕本太子亏待了厉长生不成?”

“小侯爷,请饮酒。”

正这个时候,有侍女捧了酒壶过来,殷勤的给厉长生倒了一杯酒水。

厉长生听着耳熟,抬眼一瞧。

那侍女目光与厉长生对上,瞬间便眨了十来下眼睛,速度之快当真叫人头晕眼花,可不正是昔日里,厉长生在侯府时身边的丫鬟泮水。

泮水本是厉储兴收买的人,一心想要做世子妃。

眼儿如今厉储兴真的做了世子,便绝口不提世子妃的事情,可叫泮水恨得牙根痒痒。

泮水不想当年不受待见的主子厉长生,竟是得到了远在都城的太子殿下中意。若是能到都城发展,自然要比窝在小小的流安之地要强上千百倍。

泮水是个精明之人,对厉长生的看法瞬间不一样了,心中来了个主意,准备趁机谄媚于他,叫厉长生也将自己带到都城去见见世面。

厉长生眼看着泮水无事献殷勤,怎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泮水这个人,幸运指数为0,在厉长生眼中就是毫无利用价值的存在,所以厉长生对她是丝毫也无需留什么情面的。

厉长生都为抬眼,冷淡的说道:“我不饮酒。”

“那……”泮水一阵尴尬,却不肯离开厉长生身边,道:“婢子给小侯爷倒茶。”

“我也不饮茶。”厉长生平淡的道:“你若想在我身上讨什么好处,我便奉劝你一句,莫要白日做梦白费功夫。”

“婢子……婢子听不懂小侯爷您说些什么呢。”

泮水尴尬的脸色铁青,除了假装糊涂,根本不知道怎么才好。

那面荆白玉连削带打的将流安侯的老脸撕下一层皮来,本要继续对付新世子厉储兴的。可……

转脸一瞧,不得了,才一眨眼的功夫,厉长生身边竟是黏了个妖娆侍女,一看便是不安好心的那种。

想要对荆白玉自荐枕席的女子多了,谁还不想做个太子妃去?荆白玉眼看着泮水的眼神,和那些个人无有不同,十足不屑。

荆白玉心中非常不悦,嘟囔一句:“这个比阴魂不散,还叫人心生厌恶。”

他说罢了眼珠子一转,当下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拍。

泮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去瞧太子殿下荆白玉。

荆白玉竟是对她露出一个笑容,道:“本太子没酒了,你还不快来倒酒?”

“我?!”

泮水才在厉长生身上讨了没趣,转眼竟是峰回路转。

莫不成……

泮水心肝狂跳,自己被太子殿下给瞧上了去?

泮水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美貌不凡,心说太子年纪不大,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也是着实平常的事情。

泮水当下再不看厉长生一眼,捧着酒壶就殷勤的走到了荆白玉跟前。

厉长生侧头一瞧,止不住笑了一声,自然自语的说道:“又犯坏。”

泮水才要倒酒,还未来得及给荆白玉抛媚眼,就听到“哎呀”一声。

荆白玉突然拍案高声,说道:“没用的废物!倒个酒都能倒洒在本太子衣袍之上!”

“婢子没有啊……”

“婢子……”

泮水整个人懵的一愣,哪里洒了?

酒壶还未有倾斜一丝!

荆白玉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呵斥道:“还不滚开,本太子看着你就心烦。”

作者有话要说:你的醋缸小太子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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