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雯的脸上印着一个十分明显的巴掌印,可见沈棉棉刚才下手时一点也没留余力。
仔细想来,沈棉棉小时候还蛮会打架的,但是后来因为管教甚严,在外面才逐渐乖巧起来。
陆晚低眸看她,眼睛里全是冷霜,乍一看很有压迫力,徐梓雯绷紧了下巴,虽然强作镇定,但还是让人看出她紧张的情绪来。
她低低一笑,“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怕什么?”
徐梓雯狼狈模样,尽管想再装出之前那样高深莫测,却还是在气势上短了一截,“我能说的,都已经对你说了,信不信由你。”
“信不信由我?”陆晚将这几个字嚼碎在唇齿间,笑容却越发冷然,精致的眉眼一下子有了攻击力,“你不会真的觉得,你随便说几句话,编个故事,再假造半本不知所谓的道具,就能骗到我吧?”
“确实我也怀疑过我自己。”陆晚将腿伸直,呈现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浑身的气场好似瞬间散开了,“不过很快我就想明白了你的破绽。”
徐梓雯听后,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将陆晚的模样印在眼底,忽然觉得呼吸有些短缺。
陆晚散发的高傲而自信的气质,像一座大山猛然压弯了她的脊梁,话也如刀子一般戳破她心中的防线,计划好编织好的一切,竟慢慢开始崩溃。
“当时你拿到这本笔记之后翻看了几页之后,表情一下变了,”陆晚将笔记拎在指尖把玩,“你说这本笔记是喻栩文写的,但是看到之后你才发现,这上面全是傅栖言的字迹。”
“什么沈棉棉才是主角,你是这个世界的构造者,所有角色的创造者,这些也都是你谎话,你其实根本就是这世界中的一角,你只知道你自己身份卑微,结局凄凉,所以你想用你所知的东西改变自己的故事和结局走向。”
陆晚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不对,如果徐梓雯真的知道一切,就不会在那时看到这本笔记时露出那种失态的模样,那就等于她推翻了自己的说法。
傅栖言的字迹极其好认,正所谓字如其人,他的字十分端正,整齐干净亦如他一样冷漠。
陆晚一直没有发现,也是因为她跟傅栖言的作业本并没有交集,没机会去看傅栖言的字,但是来之前陆晚在家里找了傅栖言留在她这里的试卷,对比了上面的字迹后,她才知道徐梓雯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徐梓雯那天对她说的,一半为假,部分为猜,剩下的小半部分才是真的。
她猜测沈棉棉是女主角,是因为在她口中的世界喻栩文杀了沈棉棉后导致世界崩溃,所有故事洗盘重来,这些与陆晚梦境中看到的走向一致。
她猜测这本笔记是喻栩文所写,是因为那个世界的傅栖言在24岁生日宴上,根本没有认出当初的“陆晚”,所以徐梓雯没想到傅栖言会写下这样一个笔记本。
那么这个笔记本在其中到底是什么作用呢?
先前那个世界被知道剧情走向的徐梓雯一手操控,完全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以至于最后发生了喻栩文杀了沈棉棉,造成世界完全崩盘。
而现在的徐梓雯贼心不死,故技重施,屡次想改变故事的发生,但是因为她得了这个笔记本,迫不得已下做出许多事完全打乱了徐梓雯的计划,所以才导致徐梓雯一次又一次的找上她。
也就是说,这个笔记本就是傅栖言不知道出于那种情况下亲手写下,并指定给了她,目的就是让故事走向脱离徐梓雯的掌控。
陆晚声音清冷,“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傅栖言会写下这本笔记吗?”
徐梓雯其实已经猜到了,她皱着眉,目光带着伤心的看着那本笔记,没有说话。
“傅栖言厌恶你擅自改变剧情黏在他身边多年,不想让你变成他故事里的女主角,所以才有了这个东西的诞生。”陆晚将笔记本扔在她面前,“你这么想要,就拿去吧,反正已经没用了。”
笔记本摔到徐梓雯身边,她低下头去看,翻开的页卷上面已经一个字都没有了,干干净净就像新的一样。
徐梓雯抬起头,面上装得一派不在意,“这些只是你自己的猜想,你不必在这里跟我分辩真假,信不信都是你的自由,就算最后的结局走向导致世界崩盘,于我来说不过是再来一次而已。”
“我不是跟你争论真或者假。”陆晚的头微微偏,冷漠的视线落在徐梓雯的脸上,“我是警告你,好好在你那灰暗的角落过完你不起眼的一生,别在挡在我面前。”
“你又有什么本事来威胁我?”徐梓雯反问。
陆晚嘴角挑起一抹笑,“我有的是办法。”
她拿出手机,给沈棉棉打了个招呼,“进来,揍她丫的。”
电话还没挂,门就被砰的一声打开,沈棉棉不知道去哪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目露凶光的瞪着徐梓雯,请示陆晚,“贤兄,怎么说?”
陆晚歪了下头,“贤弟,好好给她个教训。”
沈棉棉冷笑一声,直接用腿关了门,撸起袖子将编的漂漂亮亮的头发扎成马尾辫,嘴里念叨着,“徐梓雯徐梓雯,可算栽我手里了。”
徐梓雯惊慌于刚才沈棉棉的力道,有些怕了,“你要干什么?你要是动手殴打我,我是可以报警的!”
“报警?”沈棉棉听后大笑,“真是贼喊捉贼,那让警方来查查监控,好好让所有人看看你是怎么没有钥匙进入我们房间,又是为什么把这里翻得乱七八糟的,你个入室行窃的小偷也敢报警?”
徐梓雯道,“我没有偷你们东西!”
“你是想偷,只是还没得逞就被我们发现了!”
“我只是进来找东西!”
“那谁知道,说不定你还往我们水里投毒,衣服上下药呢!歹毒的女人。”沈棉棉走到徐梓雯边上,一把抓住她头发,“过来吧你!”
其过程就不用赘述了,沈棉棉也没怎么动手,徐梓雯自己就吓得哭起来,且与人扭打在一起确实不是沈棉棉家教所不能容忍的,教训徐梓雯出了口恶气之后,沈棉棉就抱着手臂站在边上,看着徐梓雯一点一点把翻乱的房间收拾干净。
最后一脚把她踹出门,沈棉棉轻哼一声,“这娘们脑子就不正常,狗皮膏药。”
一转头发现陆晚低着头摆弄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她扭了扭脖子走过去,得意道,“贤兄,老弟这一手整得不错吧,我还让她把地清理了一遍,比我们来的时候都干净。”
陆晚低着头应了一声,仍旧忙着打字。
“你可以再敷衍一点。”
陆晚这才抬头,“我在跟爸爸发消息呢,我把事情跟他说了,爸爸说纪倩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纪倩菱的父亲并没有将这事告知你爸妈,或许也不想因为孩子们的事情伤了生意场上的和气。”
沈棉棉也害怕爸妈知道,听到这里松了口气,“幸好幸好,我才不想跟她和解呢。”
陆晚慈爱的摸了摸沈棉棉的头,“咱不和解。”
沈棉棉一把抱住她,“贤兄,你对我真好!”
陆晚仍旧慈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说,“记得在外面别叫我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