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纠结个什么劲儿。
梅蕴和是做生意的,总得和人打交道,与薛廉有联系,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能有什么不开心的呢?总不能因为薛廉间接害她家破产,就蛮横地要求梅蕴和与他断了联系不相往来吧。
钟意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穿了件宽松的裙子,长发没有梳,随意地垂了下来。
身体不可言喻的地方还在疼,尚有异物感;今天她是不想再出去玩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钟意出了回神,听见门响,梅蕴和推门进来,拧上锁。
“一些公司上的事情,”梅蕴和若无其事地开口,“你是想继续睡一会,还是看个电影?”
钟意选择了继续睡觉。
她的胳膊上有不少指痕,都是被梅蕴和掐出来的,脖子上也是,一层叠一层的吻痕。事先准备好的几套婚纱都没用上,就用上这么一件主纱,耗费近百万,如今随意丢弃在一旁,上面还有着些痕迹。
钟意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中,怔怔地瞧着那婚纱,有种说不上来的惶恐感。
她认真想了下,这种惶恐感,归根究底,还是她与梅蕴和两人身份悬殊。
虽然较常人来讲,钟徽已经算是个小富商了,但与梅蕴和相比——
他们家真的什么也不是。
如一只蝼蚁。
梅蕴和帮钟徽偿还债务,把他们从泥泞里拉出来,也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在他们眼里很难过的关卡,在梅蕴和那边,可能只是动动嘴的小事。
这就是横跨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难怪古往今来,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她钟意算是麻雀变凤凰,成功攀上了高枝,可这高枝会是坚不可摧的吗?
钟意不敢想,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把握当下。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旁边的被褥微陷,是梅蕴和躺了下来。
他隔着被子拥抱她,亲亲她的头发:“睡吧,乖。”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钟意闭上了眼睛。
大约是睡觉前心里藏了事,她又一次做了噩梦。
她再次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站在小学外的路上,有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太,慢慢地骑着个三轮车过来。
跑,快跑。
她这样想着,可双腿如同灌了铅,砸在地上,不能移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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