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是明白了。
男、人、呐。
呵。
梅蕴和倒是替她考虑的周到,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吃穿用,无一不准备的妥帖。
就差把他自己打包塞进行李箱中了。
临行前,他给了钟意一个电话号码,说是祁老三的,也可以向他求助。
毕竟,霞照市和陆林市挨着是不假,到底是两个城市。
钟意不以为然。
学习交流而已,能遇到什么事?
等真到了地方一瞧,钟意有点发愣。
原来,俊华小学周遭在拆迁,新校区还没盖好,所以学生们现在依旧在旧校区上着课;这一片的街道基本上扒的干干净净,有一块是施工现场,噪音极大,沙尘乱飞;更多的,是空荡荡的、倒塌了的房屋。
盖因附近没有酒店公寓,这些来交流的老师,暂时住在俊华小学的教师宿舍中——问题是,这教师宿舍也有两三年没住人了,一溜烟的二层小楼,楼梯扶手锈迹斑斑,门窗还是老旧的木门,斑斑驳驳,油漆大片脱落,露出里面潮湿发黑的木头来。
钟意被这艰巨的条件给惊着了。
领他们过来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哎,老师们都别介意啊,忍一忍就过去了。再说了,这宿舍多么原生态啊,多么具有复古风情啊……”
钟意看着墙缝里肆意生长的青苔野草,一只小蜘蛛淡定地顺着墙往上爬。
嗯,的确很原生态。
同行中有个约莫四十多岁的老师感慨:“确实挺复古的……和我当年在这上学时候的一模一样。”
……都三十多年了,这宿舍还能留到现在,他们保护的可真好啊。
看来俊华小学真的是资金不够了。
大概因为老教师这么一句话,领头的人脸红脖子粗,讷讷地跑到一边给领导打电话。
“……确实不能住人了……嗯嗯,还有两个女老师呢……”
他跑回来,满脸笑容:“好了,我和主任反映了一下。主任说,重新给老师们订了酒店,离这不远,我这就送你们过去。”
老师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要是真在这里住一晚,只怕明天个个都是百毒不侵了。
领头人指挥大巴司机左拐右拐,穿过一片绿油油的麦子地,最后停在了一栋自建小洋楼面前,下了车,扯着嗓子叫:“翠花姐,我给您带人过来了!”
钟意靠着窗,听着他喊,心里琢磨。
这语气,怎么跟“翠花姐,给您送猪过来了”一模一样?
紧闭的大门打开,出来个胖大姐。两个人说了些什么,领头人数出来几张人民币给了她,胖大姐笑着接过来塞进裤兜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钟意:“……”
怎么有种被卖了的感觉?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小伙子很快走了回来,笑的腼腆而不失礼貌:“老师,就这里了。”
翠花姐这边是自住房改的宾馆,营业执照齐全,不算黑店。唯一不方便的是,浴室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抛开这一点不讲,就冲翠花姐家这白墙白地砖的,就甩那原生态复古宿舍十八条街。
有了这么惨烈的对比,众人对现在的住宿条件还是挺满意的。
同行的女教师,除了钟意,就只有一个蔺老师了。蔺老师刚过完四十五生日,自诩半条腿跨进老年人生活,十分的佛系。
钟意就和十分佛系的蔺老师分到了一间房,同睡一张大床。
白天的时候倒还好,有衣服的遮挡,看不出来钟意脖颈上的吻痕,可一换上睡衣,就暴露无遗了。
钟意对着小镜子左瞧右瞧,几天过去了,那些痕迹非但没有消除,甚至还有点更明显。
她十分沮丧。
这要是被蔺老师看到了,怎么办啊……
正想着,蔺老师拿了个保温杯,慢悠悠地进了房间,凑过来瞧了瞧她脖子,一副了然的模样:“哟,去刮痧了啊。师傅下手可够狠的,看上去挺疼的哈。”
钟意:“……”
行吧,您说刮痧就是刮痧了。
晚上倒没什么,蔺老师也不是多么健谈的人,更何况也没什么话题可以聊;几乎是刚关上灯,蔺老师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钟意真心佩服蔺老师的睡眠质量。
钟意侧着身体,缩在被窝里给梅蕴和发短信。
白天只给他发了几条,汇报行程,基本上都是“到学校了”“到旅馆了”这样的话。
梅蕴和回的也很简略。
“不要乱跑。”
钟意捧着手机,开始敲字。
[我们住在一个家庭旅馆里哦,有点偏僻,不过还好,毕竟有车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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