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吃完那一顿饭,林清尧把碗筷收拾好,老太太让她出去,她来洗。
林清尧笑了笑:“您去坐着吧。”
她把碗筷清洗完以后,傅程刚把被周摇拆开的电脑给安装好。
周摇乐开了花,一口一个表哥叫的格外亲热。
林清尧正好从厨房出来,低头解开围裙,周摇跑过去。
“嫂子~”
声音清甜,尾音拉的很长,像在撒娇一样。
林清尧愣了一瞬,没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她过来挽住她的胳膊:“你和傅程哥的房间在二楼,啊对了,你们睡觉的时候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去理。”
林清尧有些不解:“为什么?”
她压低了声音,凑近林清尧:“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这儿人烟稀少吗?”
林清尧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就零零散散的几家住户。
她故作神秘的开口:“因为……”
“这儿有脏东西。”
周摇的样子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可林清尧到底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人,笑了笑,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傅程烟瘾犯了,出去抽了根烟回来。
林清尧正好洗完澡,身上穿着周摇的长t。
可能是觉得她和傅程的关系亲密,也没有多给一条短裤她。
林清尧也是事后才想起来。
虽然是长t,可也只是对周摇来说长。
她穿就有点短了,不过该遮的都遮住了。
傅程进来时,林清尧嘴里咬着橡皮筋,两手随意的将头发拢在脑后。
露出白皙纤细的天鹅颈。
她从小就开始学芭蕾,形体气质很好,脊背一直都是挺直的,就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一般。
头发还有点湿,因为旁边没梳子,用手不太方便,她缓慢的理顺。
胳膊抬起时,长t下摆也被扯动。
傅程略一垂眸,就看到了白的晃眼的长腿,修长笔直。
还有……
若隐若现的白底粉边。
他匆忙移开视线,喉咙突然变的格外干涩。
林清尧全然没有察觉到不对,把头发绑好才注意到傅程已经进来了。
“晚安。”
老太太知道傅程睡觉的坏习惯,爱蹬被子,怕林清尧也跟着着凉了,就准备了两床被子。
林清尧上了床,躺下后没有立刻睡着。
身旁安静了一会,才传来窸窣的声音。
傅程的房间很大,类似套房,旁边就是浴室,
耳边传来关门的轻响,没多会,流水声划破了本该安静的夜晚。
傅程系好腰带出来,林清尧侧躺着,睡颜安静好看。
他站在那里好半晌,视线才肯从她脸上挪开。
床很大,一人占了一边,分界明显。
林清尧睡的很浅,外面隐隐传来轻微的声响,像石块敲击墙壁的声音,又夹杂撕裂布匹的刺耳声。
在安静的山夜里,带着一丝诡异。
她睁开眼,傅程知道她有光就睡不好,所以把床头灯也关了。
山里和城市不一样,入夜以后便是一片漆黑,没有霓虹灯光和路灯的照耀。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林清尧本就缺乏的安全感霎时便落到了谷底。
她微抿了唇,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莫名的涌上了脑海。
她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直到后背隔着被子抵到某个物体后,她才逐渐安下了心。
声音还没停,断断续续的。
小腹坠感明显,她突然很想上厕所。
她刚刚去洗澡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浴室里没有马桶。
这样一来,应该要去楼下了。
她手心沁出冷汗,越害怕就越想上厕所。
沉吟片刻,她还是掀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傅程。
“傅程,你睡了吗?”
没回应。
她又加大了力度。
“傅程,你睡了吗?”
他喉间发出一阵呢喃,缓睁开眼,还带着惺忪睡意,刚洗过的头发柔顺的垂在额前。
“怎么了?”
他应该还没太清醒,完全是发于本能的问了一句。
林清尧有些羞于开口。
犹豫好久,才找了个比较合理的借口。
“我想去洗手间,可是不知道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过去?”
傅程看着她,怔了好一会。
似乎在辨认这是不是梦境。
应该是得到了答案,他点头:“好。”
厕所昨天堵了,疏通的人因为山路难走外家下雨今天没过来。
周摇求了傅程好久,他都嫌脏没松口。
“外面有个厕所,不过灯坏了。”他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递给林清尧,“照着点路,小心点。”
林清尧接过手机以后,道了声谢。
她用手机将四周照了一遍,有点像公厕,不过是独立的,而且很干净。
外面半晌没动静,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扰动了树枝,沙沙作响。
林清尧握紧了手机。
“傅程,你在吗?”
他应该在抽烟,说话时带着轻微的吐气声。
“我在。”
然后便陷入无边的安静里。
她又开口问了一遍。
“傅程,你还在吗?”
“恩,我在。”
可能是因为入冬了,那些昆虫动物都去冬眠了,山林里总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方才在房间里听到的诡异声响已经消失不见了。
傅程抬眸,朦胧月色之下,周摇从他面前绕过去,还冲他眨了眨眼。
傅程想到林清尧刚才的异样,就知道肯定是这丫头在搞鬼。
林清尧虽然总是一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样子,其实很胆小,外加安全感缺乏,很容易被吓到。
他摁灭烟头,即使知道周摇是在给他制造机会,可只要想到林清尧被吓到了,就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万一她又想到小时候的遭遇做噩梦了怎么办。
他下意识的想去扯领带,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睡袍。
低缓轻柔的女声再次响起:“傅程,我……”
他放慢了语调,柔声安抚她:“我在呢,别怕。”
那边沉吟片刻。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忘记带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