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完妆以后还得在后台等半个小时,林清尧闭眼小憩了一会。
手机在一旁震动。
她睁开眼,来电显示写着安瑶。
拿了手机出门,她按下接通键,门才开了一半就停下了。
“什……什么?”
安瑶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进了她的耳朵里。
林清尧的瞳孔逐渐变大,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挂断电话后,林清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
小陈看到她的反常有些担忧,问她是不是被刚刚那个黑粉的礼物给吓到了:“我看你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的。”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没事,你别担心,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说完,她打开车门下车。
傅程去了法国,凌晨才会到。
林清尧的失眠症其实好多了,现在就算开着床头灯也能睡着。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就是睡不着。
她只能起身,把走廊和房间的所有灯都关掉。
偌大的屋子,陷入一种诡异的黑暗当中。
她侧躺在床上,身子蜷缩着。
这几天的连续赶通告早就让她身心俱疲,没一会就睡着了。
模糊之际,她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她缩在墙角,头埋在双膝之间,不知道是什么砸在她身上。
她觉得后背像开出花了一样。
可是不疼。
眼角有甜腥的液体流到她嘴里,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听到那个人在打电话。
“你她妈要是再不给老子钱,我就卸她一条胳膊。”
“呵,报警?你只管报警试试啊,你以为我会怕坐牢?”
“就算我要坐牢,我也先弄死你女儿。”
门被关上,她的世界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她的头垂的更低了,恐惧让她一直发抖。
耳边传来咯吱的轻响声。
她抬眸,半开的房门透出了些微的光亮,将幽暗的屋子给照的通亮。
她忍着疼痛起身,推开门出去。
·
一楼的落地灯是开着的。
吴婶起夜时怕傅程回来看不见,特地开的。
光线昏暗,原本就只是装饰用的,也起不到什么照明的作用。
傅程自下飞机后,电话就没断过,法国那边的公司出了点意外,他已经几天都没怎么合眼了。
他单手解开领带,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正在给他汇报工作,他眉头微皱,不时低声回应一两个字。
视线移到某个蹲在角落的身影时,微怔了片刻。
“你直接把文件发到我邮箱里。”
挂断电话后,他走过去。
林清尧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睡裙,因为她此刻的动作,蝴蝶骨凸显的明显。
后背沾了薄汗,本就薄透的睡衣越发像张纸般,贴在她的后背上。
傅程眼底暗了一瞬,她已经很久没梦游了,可现在……
林清尧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身子一直抖。
嘴里也呜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傅程听不清,他蹲下了身,靠近她:“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哽咽。
“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跑了,求求你……”
她一字一句说的很轻,却像重拳一般捶在了他的心上。
梦游,神经衰弱,不爱说话……
他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可是一直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他是在想不到,她这样柔软脆弱的身子,是怎样忍受下来的。
那个时候,她该有多疼。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谁拽在手里,反复的搓磨。
疼的厉害。
傅程的手绕过她的膝弯,一手搂过她的腰。
“摇摇别怕。”
他柔声安慰她,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抖,手也在抖。
那个夜晚,傅程把电脑拿到卧室工作。
林清尧反复做了好多次噩梦。
他抱着她,哄入睡了才继续去忙手头的工作。
傅程对着写满各种数据的文档发起了呆。
边上的手机静静躺着。
犹豫片刻,他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林清尧最近经常会收到那些出自不同地方的礼物。
仿真的断手断脚都齐了。
夏姐气到拍桌,直接让小陈去警察局报警。
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给泄露出去了。
这五个字也上了热搜。
傅程刚开完会,电话就打过来了。
“查出来了?”
那边低恩一声:“查出来了,只是……”
傅程一挑眉:“只是什么?”
电话另一端的人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你要听?”
他没了耐心:“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查?”
那人被堵住了,噎了噎:“行吧。”
“方音之前有个男人,不过两人只是交往状态,后来林肃和她的原配离婚,想把方音接回去,林老爷子本来就对她不满,方音担心他看到林清尧以后对自己更不满,于是只带了林深一个人过去。”
“她本来是打算安顿好了再回来接她,结果那人对方音心生怨怼,带着林清尧搬家了,经常以此来要挟方音,平时……”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
傅程眉头微皱:“平时什么?”
电话另一边的那人深呼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林清尧对傅程意味着什么,当时查到这些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震惊和心疼,光是那些图片上的伤痕就让人好久没有缓过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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