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农村到城中村,乡情寡淡了,如折断的藕,但毕竟还连着几根丝。大概是村里有人过世了,在这个时候,有人前来报丧,喊叫着阿姨,进到院子里,说谁的父亲过世了,孝子让我请你哩。
老太太忙着找烟,嘴里说道,前些日子我还看在门口晒太阳,好好的,手里端着满满一碗饭,我还笑着说你饭量扎实啊,咋说过世就过世了?
来的人回应道,主要是癌,查出来就晚期了。
老太太应和着,把打火机递给来人,说道我先把面条擀好,中午过去烧个纸,来人应允着走了。
此时,老太太瞅着老头,老头木在沙发上,不知世事。
这一天是星期六,许多房客没有上班,这些房客,或说话;或拌嘴;或炒着菜,锅铲碰撞的声音,易碎,单薄;或蹲在过道里,挠着头发,看白花花的头皮屑,大雪一般,落满膝盖;或卷着被子,窝在床上,刷着手机,看别人的欢喜。他们不知道几个人要走了,他们没必要也不会关心什么人要走了。
张峰之所以再来一趟,主要是想让陈生跟房东老太太说一声,不再这里租房了。
张峰本想在城中村体验一二天生活的,却发现在有些方面根本已经不能融入。
不过,虽然张峰不在这里租住了,但是让他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好的拆迁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