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已经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还是假的不知道,手像是被火灼到了一样,男人眼角已经完全红了,死死摁着她的小手,抑制不住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喘息,“……安安。”
他声音本来好听,声线很低,沉沉磁磁,只是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情绪,听着冷而凉薄。
而现在,染着情/欲,在床上这样叫她,安漾尾椎骨一麻,羞耻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他。
原燃俯首在她颈窝,深深呼吸着她的味道,男人秀挺的鼻梁蹭在颈窝里,在她雪色无暇的肌肤上,随后,便是重重的吮吻,安漾只觉得被他唇舌触到的地方,都像过了一阵电流一样,酥酥麻麻。
“明天,明天还要去医院。”她气息不稳,“你早一点休息,不可以太累。”
这种事情,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细白如葱的手指,插在他柔软的黑发间,一下一下,或轻或重抚摸着,呼吸也很急促。
他显然极受用了这种爱抚,低低应了一声,“嗯。”
简直都能看到耳朵在脑袋上轻轻摇着,动作却一点没停,毫不加收敛,声音沙哑,“还有,这里。”
漆黑的眼微眯着,眼尾弧度格外明显,形如桃花,眼尾绯红,格外惑人,他带着她的小手,引导着,慢慢往下,男人肌肤滚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想要她爱抚。
……
直到他终于心满意足,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搂着她入睡时,安漾脸已经红透了,回忆起来都羞耻到想撞墙,难以置信自己刚做了什么。
没办法,他的样子实在太有迷惑性了,可怜巴巴,乖巧,又强势,对她的渴望从来不加掩饰。
想要她,想让她爱他。
都写在了眼神里。
安漾难以想象,同一个人身上,怎么可以同时有这么多种矛盾的气质,还融合得一点不违和。
恍恍惚惚,她只觉得,身上感官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
原燃可能确实是累了,昨天刚病,又在公司忙了整整一天,八分的餍足后,睡得少见的沉。
安漾觉得口渴,她轻手轻脚的下床,去客厅打了水。
路过镜子时,看见她自己,领口已经乱得不成模样,雪色肤光之间,上面都是交错的重重吻痕,还有个浅红色的咬痕。
都是原燃留下的。
他那颗虎牙,咬人很疼,尤其是兴奋起来时,爱她爱极了,根本控制不住,安漾甚至都产生了一种,仿佛要被他吃下去的错觉。
第二天上午,安漾上午去了学校,接到了沈如电话,“化验结果出来了。”
“你进来吧,进来说。”沈如关了实验室门。旁边,是她的办公室,沈如关了门,整个办公室,安安静静,只听得她们俩人的声音。
安漾有些紧张,在她对面坐下,“老师,怎么样?”
沈如没有直接回答,盯着她,“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安漾只觉得心里一紧,“有什么不对劲么?”
她很少见沈如用这种语气说话。
沈如盯着她明澈的瞳孔,半晌,“没什么大危险。”
“这里面有从美洲雨林里一种植物里提取出来的成分,但是,非常少见,我也是十多年前,偶然见到过一次实物才认出来。”
“那种植物,香味和汁液,对动物有一定的毒性,对人体没大害,但是,可能会引起致幻效果,在当地,以前有土著曾经试过用这种植物的汁液来猎捕。”
安漾脸色有些发白,喃喃道,“但是,我也闻到了,后来并没有什么症状……”
沈如说,“对于正常的成年人而言,接触一次两次,并不会有大害。”
她觉得很奇怪,安漾是从哪里都得这种东西的。
安漾唇有些发白,“那,如果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长期接触呢?”
沈如说,“小孩子身体抵抗力差,精神也比成年人脆弱,如果长期接触到,本来心理状态又处于亚健康的话,稍加一点暗示,很可能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她脸色很严肃,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漾漾,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个样品的?”
“我不知道。”她有些崩溃,眸光有些涣散,还沉浸在刚听到的事实里。
包间里那阵异香,后来的果汁,加上沈如刚和她说出的事实,一切都指向唯一的一个真相。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原燃说这件事情,毕竟,如果,让他知道,折磨了他这二十年的病症,其实大部分都是有人在背后炮制,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谁能接受这种事情?
沈如,“……”
沈如是她老师,带了她四年,安漾对她的品行有所了解,她一直很信任沈如,所有,才会放心把这份材料带给她来化验。
但是现在,她也真的无法和沈如和盘托出这件事情,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的家事,原燃的私事。
“对不起,我不能说。”安漾轻声道。
沈如纤长的手指绞紧,唇也紧紧抿着,看向窗外,忽然缓缓道,“我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当年,沈如实在走投无路,那人挑选了很多适龄女子,最后找到了她,她年轻,漂亮,学历高。
白念芳觉得,这样生出来的孩子,遗传基因好,质量会比较高,长得漂亮又机灵,才会比较讨原和礼喜欢,这样,他才会多回家。
中介人对沈如是这样说的。
说是有一对年轻夫妇,因为妻子没有生育能力,产不了卵子,但是,他们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希望沈如可以帮忙圆他们这个梦。
当然,之后会有适当的经济补偿,是给她调养身体的费用。
沈如见过一次那对夫妇,是在录像里,见中间人毕恭毕敬的和他们谈话。
那位丈夫非常俊美,不过,表情冷淡,似乎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热衷,妻子长相平平,但是,温柔大方娴雅,说话间不时看向一旁丈夫,目光里满是爱意。
白念芳握着中间人的手,目光很是恳切,语气温柔,“麻烦你转告一下那位小姐,如果她同意的话,我们都将非常感感谢。”
“而且,我一定会对这个孩子很好很好,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
那会儿沈如考虑了半个月,终于松口。
听完那个长长的故事,安漾不是不相信,她是现在还没有回过神。
“沈老师,你说,当年那个孩子,是原燃?”半天,她才找回她的声音,微哑着。
沈如苦涩的笑,“……如果,你不愿意相信,可以去做一个鉴定。”
从一开始,白念芳背地里对原燃做的这些事情,然后,她还没完全消化,又忽然被告知,白念芳原来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的丈夫,其实是她老师以前素未谋面,而且互不相认的亲生儿子?
她只觉得嗓子有些发涩,沈如平静的看着她,只是,细瘦的肩,依旧在微不可察的颤着。
安漾终于点头。
那天,是沈如和安漾一起去拿的报告。
那一天是个晴天,万里无云,看完那份报告,安漾久久沉默了。
沈如问,“现在,你可以都告诉我了吗?”声音有些颤抖。
安漾低着眸,“这些年,他过得不是很好……”
这么多年间,安漾没把原燃全部事情告诉她,只是挑一些含糊说了,但是,以沈如的智商,不需要她多说,她早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推断得七七八八。
原燃对安漾说的版本已经是刻意删了很多了,很多部分,都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安漾这次再度弱化了一些他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
即使是这样,说完后,沈如抬头,眼角已经红了,她感到了一阵极大的愤怒。
就因为不是她的孩子?这么多年间,她就这么对原燃?完全违反了当年的说法。
她对安漾说,“以后,你多给他调理一下身体,主要是精神方面的,多安抚一下他,不要再让他接触这类物质……”
安漾点头,一一记下。
她最后缓缓道,“我要和那个女人见面。”
白念芳竟然爽快同意了。
湳安的冬天,夜风冰冷入骨,见到她和沈如,白念芳毫不在意的笑,“你们都知道了?”
夜风里,她穿着一身白色,消瘦得风似乎能吹走,简直有如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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