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约。”蒋城聿去拿网球拍:“他一看也是不想在家。”在家会被唠叨,不如到这里图个清静。
傅成凛大步走进别墅,手里拿着大衣。
短短几秒内,黎筝已经端坐好,冲傅成凛摆摆手,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她没话找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小叔在家?”
傅成凛将大衣搁在沙发上,对这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废话问题,他还是回她:“本来要去我外公家,看到你小叔的车在院子里。”
黎筝‘哦’了声。
他外公家也在这个大院里。
蒋城聿拿了球拍出来,“要不要打球?”
傅成凛对网球兴趣一般,不过闲着也无聊,他点头。
黎筝抓了一把坚果仁,喜滋滋地跟在他们身后,她从小叔手里要来一只球拍,犹豫再三,还是把网球拍抵在傅成凛腰间,推着他往前走。
傅成凛正在跟蒋城聿说话,忽的脚下一顿,他转脸看黎筝。
黎筝若无其事地笑,另一只手正往嘴里塞坚果。
傅成凛无奈,只当她是小孩子贪玩。
想到上次跟她打了三个多小时电话,一直到手机没电,阴影至今还有。就连那天夜里做梦都是在跟她打电话,八卦蒋城聿跟沈棠。
两个人的网球场,现在站三个人,显得有点拥挤。
黎筝两眼期期地望向蒋城聿,“小叔,你不是想看沈棠主演的电视剧吗。”
那意思,你可以走了。
蒋城聿没接收到侄女的另一层信号,“陪你打球。”
黎筝在心里翻了好几个嫌弃的白眼,这么没眼色。
还好,没多会儿,管家拿了蒋城聿手机出来,有人打电话他。
蒋城聿将球拍了傅成凛,他还以为是沈棠打她。
一看屏幕上号码,是生意上的朋友。
远在海棠村的沈棠正在做年夜饭,今年她亲自下厨做了三道菜,已故的奶奶最爱吃的一道菜,爷爷爱吃的菜,还有那道麦片虾。
她自己喜欢的菜还没来得及跟厨师学。
最后又做了一个菌汤。
三菜一汤,她跟爷爷的年夜饭。
“爷爷,您喝点黄酒吧,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偶尔喝点没什么。”
爷爷今天高兴,无所顾忌,“那就来半杯。”
沈棠找出温酒器,打开一瓶黄酒。
她自己也打算喝黄酒,陪着爷爷一起。
正在温酒,爷爷放在卧室的手机响起。
平时只有她打爷爷的电话,爷爷手机里存了三个号码,她的,沈哥的,还有陈南劲。
沈哥一家正在吃年夜饭,就算有事也是直接在院子里喊。
不用想,这个电话是陈南劲打来。
沈棠装作正在温酒很忙的样子,“爷爷,您电话响了。”
“哦,好,我看看谁。”爷爷拄拐杖,步履蹒跚。
陈南劲刚吃过年夜饭,一家人都在屋里热闹,他借抽烟,下楼给父亲打电话。
“爸,新年好。”
爷爷在床沿坐下,“谢谢。”
陈南劲夹烟的手一滞,那种酸楚难以言喻。
他跟父亲已经陌到这般地步。
“爸,您身体怎么样?”
“挺好。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客厅里,沈棠温着酒,听着爷爷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话里尽是客气和拘谨,她莫名替爷爷难过。
她最不喜欢春节这个团圆的日子,也不爱看春晚。
三岁那年,她陪着爷爷看春晚,那时她不知道节目单,也没关注报纸上相关报道,没想到她在电视上看到了她一直盼着能回来陪她过年的父亲。
陈南劲和妻子还有陈一诺,一家人登上了那个舞台。
他在电视上,她在电视机前。
一个屏幕的距离。
隔的却是现。
也就是那个除夕夜,她清醒地明白,没人要她了。
明明才三岁,她却感觉过了半那么长。
沈棠温好了黄酒,倒了两个半杯。
那边,爷爷也打完电话出来。
今年的年夜饭在茶几上将就,“爷爷,您坐这。”她在沙发上放了两个靠枕爷爷倚,她盘腿坐在地毯上。
刚才那通电话,谁都没提。
沈棠拿起酒杯,跟爷爷碰杯,“第一杯,我们祝奶奶在那边健康喜乐。”
“好,好。”爷爷连说两遍。
沈棠轻抿一口黄酒,尝不出什么滋味,搁下酒杯她爷爷夹菜。
两个人的年夜饭总是显得冷清,爷爷开了电视,没管什么频道,有欢快声就行。
爷爷再次举杯,“那我们第二杯就祝,我们爷孙俩开开心心,不让你奶奶担心惦记。”
沈棠莞尔,用力点头。
爷爷也孙女夹菜,他说起最近播的那部剧:“我天天准时看,一集不落。电视里,最后那俩孩子结婚了吧?”
沈棠:“拒绝剧透。”
“你这孩子。”爷爷并不急知道后续,不然没了盼头。“棠棠,爷爷就是好奇问一下,进了演艺圈,是不是都不是很想结婚?”
沈棠清楚爷爷担心什么,怕她不结婚,等他离开她就一个人了。
“爷爷,您放心,我很想结婚,没给自己条条框框限制,没有非要等三之后事业稳定了再结婚什么的。遇到合适的就结。”
“那就好。”爷爷打心底高兴,连带着食欲都比往常好。
他说起蒋城聿,赞不绝口:“小蒋那孩子就不错,不张扬,好相处,对你也真心,你看追你都追到家里来了。”
爷爷小口喝酒,“爷爷觉得行,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沈棠心说,他再好也没用,他不婚。
他的心里,她走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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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蒋城聿那条拜年消息是在傍晚,沈棠陪爷爷看电视,广告时间,她无聊刷手机才看到。
她回北京上了热搜,他应该看到了那条热搜。
礼尚往来,她回了四个字:
对自己回北京,只字不提。
潜意识里那点骄傲,她想等他开口问,问她怎么到了北京也不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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