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饮了几口茶,谢岗终于切入正题。
“阿朝今年已经十八了。”
谢岗说,“但还在叛逆期。”
“今年过年,我们都想让他过去,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然后,再去南城,给他爷爷看一看孙子。”
谢岗说,他模样生得俊,就是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依旧仪表不凡。
沈琴不喜欢祝希禾,听到“一家三口”这词,她瞟了一眼正在摆弄自己指甲的女人,想到了自己的亡友,神情冷了下去几分。
“这安排不错。”
虞楚生说,“挺好。”
“问题是,阿朝不听话。”
谢岗说,“家里没人管得住他。”
他叹气,“我们以前可能是对他太忽视了,所以等他长大后,难免又溺爱了一点。”
“他也已经十八了,没有再任性的时间了。”
谢岗说,“我就他一个孩子,以后他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
“阿朝听不进去我们的话。”
男人轻轻放下茶杯,神情真挚,“只能再麻烦你们一次,能不能帮我们谢家,劝劝阿朝。”
“叫你家女儿劝呗。”
祝希禾忽然说,“他就听她的,叫她去说,一说一个准。”
虞楚生说,“我家女儿没眼色,不怎么会和人沟通。”
这一句冷了场。
……门正巧也在这时打开了。
虞鸢没听到这句话,谢星朝站在她身后,一路上她绷着脸,没理他,却不料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堆客厅围坐的一堆大人。
“谢叔叔。”
“阿姨。”
虞鸢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
“鸢鸢也长这么大了。”
谢岗打量她,眉目带了笑,“上次看到你,还是个小丫头。”
少年神情阴沉,已经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谢岗习惯了他这模样,倒也没有太惊讶。
“鸢鸢,你去休息吧。”
沈琴对她说,“我们再和谢叔叔聊聊。”
……
虞鸢回了自己卧室。
外头寒风凛冽,冻得手脚有些发凉,她去洗了个热水澡,拿毛巾拧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发梢还滴着水,她换了睡衣,拿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拧着。
手指莹白修长。
桌上手机动了动,是丁蕴玉发来的,回答她之前问的一个问题,美赛讨论组也在往外蹦消息。
按道理,她现在应该也马上加入积极的讨论,但不知为何,总定不下心来。
她心情少有这样浮郁的时候,外头隐约可以听到说话时,谢岗还没走。
谢家人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无非,是把谢星朝带回去吧,他也差不多是该回去了。
说来好笑,小时候,有段时间,一度她曾经很害怕过这个事情,知道谢星朝不是自家人,有些怕有一天回家,家里的小团子就消失了,她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当然后来,的确也是消失了。
她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弟弟疼爱。
但那是她早已经长大,不会再有以前想象过的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只是和今天一样,那种挥之不去的郁躁感,不知从而何来。
虞鸢注意到紧闭的窗帘晃动时。
她拿着毛巾的手僵住了。
随后,她意识到了什么,站起想去关窗——已经迟了,窗帘被分开,少年从窗户上跃下,灵活又轻盈。
她脸色转白,轻声说,“谢星朝,你翻墙爬窗的本事,都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对不起。”
他说。
“你赶紧走。”
虞鸢白着脸。
下一秒,她背脊已经被他重重抵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碰撞声,隔着薄薄一扇门,就是还在客厅谈话的大人。
她又羞又气,可是谢星朝丝毫不管,甚至越发的放肆。
发梢上还缀着的水珠这么流了下来,沁湿了衣领,她还穿着睡衣,锁骨露在外头,雪白圆润的肩,纤细的腰肢和胸前玲珑的曲线,都这么一览无余。
少年喉结滚动,他拿起她的手,把自己的面颊贴上了她的掌心,蹭了蹭,贪恋的感觉着她的温度。
“鸢鸢,你打我吧。”
他哀求,“想怎么对我发泄都行。”
“不要赶我走。”
他生得唇红齿白,肤色比起平时似乎还要苍白,毫无瑕疵的一张脸,还残余着几分少年的天真神态,这么看着人毫无尊严的哀求。
可是现在,明明是在求她,但他比她高了一头,红着眼,这么抵着她,她完全敌不过他的力气,热度缓缓渡过,俩人肌肤相贴,他面颊温度发烫,黑眸逐渐迷离起来,少年咬着自己红润的唇,呼吸一阵阵滚烫。
虞鸢浑身颤抖,她感到了一种本能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