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蒙笑了起来,调侃道:“不不不,我还指望首映式的时候,你能多吹捧我几句。所以现在是万万不能让你看到的。”
为了安全着想,冯小满躲在了车子的后座上。一直到奥斯蒙的车子停在了狗仔队的相机们没办法拍摄到的车库中时,她才敢露脸。奥斯蒙主动帮她开了车门,简单地拥抱了一下她,在她感觉难受之前就松开了她。这是他想出来的脱敏疗法。他觉得阿普诺尔的厌男症本质上也是过敏症的一种,只要长期进行脱敏治疗就有效了。
他一面邀请着被治疗的女孩从地下车库的电梯直接上去,一面笑着表示:“虽然医生告诉我,远离过敏源是最安全的做法。可是,我做不到。”
冯小满笑了起来。他们现在已经能够坦然地拿她的厌男症跟他的恐婚症开玩笑了。用奥斯蒙的话来说,在这里,有心理问题的人一大堆。他愤愤不平道:“相形之下,我的恐婚症已经是最轻的那种了。他们居然还嘲笑我。”
他的自我调侃让冯小满大笑不止,她忍不住附和道:“就是,你又没有打扰到别人。虽然当你的女朋友会有点儿忧伤。”
奥斯蒙转过头看她:“如果我治好了你的厌男症,也许我的恐婚症也就不治而愈了。不,应该是你治好了我的恐婚症。”
冯小满笑了起来,没有接他的话。她又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在好莱坞,每一位明星的婚姻都是一场角逐,是明星跟经纪人、经理人以及他的整个团队的角逐。没有谁会发昏用一段婚姻轻易地毁掉自己的演艺事业的。那必须得是最符合方方面面利益诉求的结果。
不过奥斯蒙有任性的资本。只要他的伴侣不犯政治错误,不跟毒品、暴力犯罪挂钩,任何私人生活都不足以轻易动摇他的演艺事业。
奥斯蒙并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他是个聪明的男人,懂得不要轻易将她逼到想要转身逃开的地步。他笑着邀请她往里面走:“也许你可以给我点儿意见。”他一边说,一边殷勤地帮她推开了家庭影院的门:“就在这里看吧。”
他的家庭影院装修的极为出色,就是一座小型的电影院。奥斯蒙需要在这里观看自己导演的作品,以观众的角度去寻找不足,看是否能够通过重新剪辑以及补拍镜头进行弥补。冯小满相信他所说的他拍电影的目的是为了挣钱,因为他考虑观众的感受。这对于艺术家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两人坐在了座位的中排,开始欣赏粗剪出来的成果。冯小满原本坐的离奥斯蒙有点儿远,不过当电影开始了一个长镜头之后,她又坐到他身边。奥斯蒙对于她的反应非常高兴,握住了她的手,眨了眨眼睛:“脱敏反应。”
冯小满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奥斯蒙就势问她:“我的胳膊可以放在你的肩膀上吗?”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觉得可以勉力一试。
奥斯蒙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感叹道:“我真想亲吻你。”
冯小满抬起了眼睛,很认真地告诉他:“非常抱歉,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做到。”
她坦白地跟奥斯蒙分析过自己的心理状态。从情感的角度上讲,她对奥斯蒙有好感。尽管她不怎么相信能够跟这位钻石王老五一直走下去(在好莱坞,这种事情太稀奇了),但她不介意来一段恋爱。可惜的是,这种好感或者说是心理上的某种依赖并不足以让她的身体也配合。所以她也没有办法跟奥斯蒙有亲热的举动。
奥斯蒙点点头,接受她的说法,那不奇怪。人人都有害怕的东西,有人怕老鼠有人怕青蛙,詹姆士天天在银幕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惜的是这家伙怕蛇怕的要死。至于他自己,同样害怕结婚。因为婚姻意味着人生要转入下一个阶段。每当此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慌,所以选择离开。阿普诺尔的反应其实跟他也差不多,只是说一个人是从身体上的抗拒,另一个人是从心理上的抗拒,都不奇怪。
他又一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表示:“如果我可以治好你的恐男症的话,想必你也能够治好了我的恐婚症了。”
冯小满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回避,而是主动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叹息一般:“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如果真是这样,即使他们最终并不会在一起,但他们的人生因此而获得了圆满,那不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么。
电影开始没有多久,就有秋的一组特写镜头。冯小满小时候经常被人夸奖像洋娃娃,因为她的轮廓比较深,这种面部结构上镜时非常占便宜。当初孙喆就一个劲儿地夸奖她是摄影机的情人,太讨摄影机喜欢了。当时她还因此跟孙喆调侃过,为什么不说是摄影机的老婆呢,因为老婆多半是离不开却又遭恨的,形象堪比黑子特意选出来的丑照。
她自己都忍不住感慨:“原来我在摄影机下面是如此的美。“
奥斯蒙笑了起来,他很满意这一段光影的运用,有一种恍若梦幻的美感。他夸奖年轻的姑娘:“不,你一直都非常美,在我眼中格外美。”
也许是因为正在观看秋与伦纳德的电影,所以冯小满的情绪也趋近于秋。对于依偎在奥斯蒙怀里的行为,她奇迹般的没有产生不适,更没有将对方给直接推开。相反的,她觉得这样的时光非常悠闲自在。
奥斯蒙对于她的反应自然是能够感觉到的。他叹了口气道:“我真希望你一直都是秋。”
冯小满随口应和道:“而你不会一直是伦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