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却哭笑不得地说:“你自己都没察觉到吗?”
我有些疑惑,缓缓地摇头。
师姐说:“花开,这个月里你有几天是和阿诺在一起的?”
“嗯……”我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是三天……不,两天?”
“喏,你自己看。”
“阿诺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试着解释,“他……”
“花开,不要解释了,是我们任何人想要找你都找不到,除非比武和吃饭的时候。”师姐打断我的话,“池郁和锦瑟出了什么事我不想去管,但我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我顿了顿:“师姐……”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师姐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你原本的性子就够淡了,这个月里却更像个隐形人,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你的存在。”
呃,存在感薄弱真的不是我的错来着。
“花开啊花开,”她轻抿着唇,“不论你是因为什么才这样,但是答应我,不要总是把自己和别人隔得那么远,好吗?”
我沉默了许久,轻微地点了下头:“嗯。”
“既然答应我了就不能食言。”师姐难得露出笑容,“对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吧?”
“嗯。”
“花开今年十六了吧?”
我点头:“嗯。”
师姐有些感叹:“花开是个大姑娘了呢,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没有回答,反问她:“师姐呢?”
她愣了下:“当然没有。”
我“哦”了声,说:“二师兄似乎有喜欢的人了。”
师姐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出现,立刻别开眼说:“我们赶紧走吧,今天是你的生辰,师母肯定烧了一大桌菜。”
我也没再问,和她一同起了身:“嗯,走吧。”
师姐说得没错,娘今晚真的做了一大桌的菜,平时我们七个人一般是六菜一汤,今天数了数,竟然不下于十五道菜。二师兄见此非常高兴,拍着肚子说晚上非得吃个尽兴不可。当然,得到的只有师姐的白眼一枚。
等到所有的菜上齐之后,一行人围着圆桌坐下。以前通常是锦瑟坐在娘的身边,我靠着她的位子,阿诺再靠着我,今天因为是我的生辰,我便坐在了娘的身边。锦瑟见状一言不发地坐到了阿诺的位子上,空出我和她中间的位子,和她脸上的冷漠倒也一致,再看她的眼神时不时向池郁飘去,等到池郁一抬眼便立刻移开,明显还在赌气。
相比之下,池郁则显得若无其事,他唇边带着浅笑,正认真地听二师兄说话,和往常并无不同,仔细看却可以发现他从未看过锦瑟一眼。
我想他们的事我是帮不上什么的,两个人的问题就该由两个人去解决,而我明显是那多出来的第三个。
“阿诺呢?”待我们都坐下之后,爹看着阿诺的空位问。
“花开!”话音刚落,阿诺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个布包着的东西,献宝似的递到了我面前,“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我接过,对他说:“谢谢。”
阿诺双眸发亮,期待地说:“你打开看看!”
我打了开来,里面是一尊小小的人形木雕,刻工虽然粗糙,但隐约可以看出是我的样子。我捏紧了木雕,刚想说话却瞄到他伤痕累累的双手,当下心里一动,胸口有些暖暖的感觉。
“阿诺,”我极认真地盯着他,“我很喜欢。”
阿诺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只有花开有哦。”锦瑟凉凉地开口,似乎有些不满。
阿诺连忙转身:“锦瑟师姐喜欢吗?”
锦瑟瞥了我一眼,甜笑着说:“喜欢,可是阿诺只给花开刻了呢,没我的份儿。”
阿诺连忙说:“今天是因为花开生辰,锦瑟师姐,我明天就帮你雕一个!”
锦瑟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拍了下身边的位子说:“坐下吧。”
阿诺像个得到了糖葫芦的孩子一般,边对我招手边说:“花开,你也坐!”
我刚要坐下,便见池郁起身往我这边走来,他俊脸清雅,说:“花开,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锦瑟的身子倏然一紧,眼尾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池郁走到我面前,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微微俯身,凤目含笑:“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这把匕首,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把它送给你当作礼物吧。”
那是一把极其精巧的青铜匕首,柄上雕着一只展翅的大鹏,胸前嵌着一颗暗红的血玉,展翅的神态栩栩如生。再看刀刃森薄锋利,微泛寒光,分明是件削铁如泥的宝贝。
我确实很喜欢这把匕首,但当初喜欢它的并不止我一人。
池郁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对锦瑟更不用说,几乎事事都顺着她。有天锦瑟拿了他的匕首,原以为和往常一样,只要开下口就可以要到,谁知道他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答应,坚决不肯把这把匕首给她,现在想起来,恐怕这把匕首对他的意义特殊。
今天他却将这匕首送给了我。
我连忙看向锦瑟,她正脸色发黑,杏眸猩红地盯着池郁,而后便看向我,起身冷笑了三声:“好一个赠匕首互诉衷肠,真是有情有义得很!”说完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便一脚踢开椅子跑了出去。池郁见状唇畔微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将匕首塞到我手中后立刻迈步跟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知该如何反应。
“花开!”娘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反应过来,皱眉说:“我去看一下。”此刻也顾不上爹和其他人是什么脸色,拿着匕首就追了出去。
我不管他们要怎么闹,但有了第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一路追到了花园才隐隐听到说话声,顺着声音靠近后才听到锦瑟说的话:“放开我!你抓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喜欢花开吗?你还追来做什么!”
池郁不紧不慢地说:“花开比你好多了,比你懂事,比你善解人意,比你安静。”
锦瑟闻言立刻啜泣出声,边哭边喊:“既然她比我好,那你还追来干吗?你走!你去找花开!”
池郁却轻声笑了出来,缓缓地说:“花开再好,我却只喜欢你。”
彼时还是黄昏,天边夕阳正红,余晖洒到他们身上,似罩了一层薄衫,浅浅淡淡。
池郁将锦瑟揽到胸前,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发,有些无奈,有些感叹:“锦瑟,你现在可知道你惦记那位公子时,我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说:“你总是这般小孩子心性,见到新鲜的东西就好奇,心心念着,不得到绝不罢休。往常我可以容你忍你,但这次不行。”
他抬起她的下颌,面色微冷,眸似深潭,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眼里看到的只有我一人,心里念着的也只有我一个。”
锦瑟怔怔地看着他,不能言语。
池郁松开了手,垂眸看她:“锦瑟,若有一天我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你是否还会这般无动于衷?”
锦瑟闻言身躯一抖,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闷声喊道:“我不许!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池郁露出了笑容,细长的凤目微眯,竟有些说不出的阴冷:“锦瑟,不要再仗着我喜欢你就挑战我的底线。”
锦瑟猛摇着头:“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我今后只喜欢师兄!”
池郁这才恢复往常的温和,唇畔微勾,在她的发上落下一吻,眸里尽是温柔。
我不再看他们,转过身怔怔地盯着墙壁,恍惚间胸口堵得厉害,竟有些发晕。我深深吸了口气,靠着柱子缓缓蹲了下去。
池郁和锦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池郁喜欢锦瑟,锦瑟也和池郁亲密,他们似乎生来就该在一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