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顾棠那么牛，谢导的演员名单居然没有她？面试的时候不是对她挺满意？”
“她太傲了吧，别是怼了人家。什么我觉得这个角色的层次感不够，要深挖角色背后的故事，这四年谁没听过她这话？谢导又不是找不到人，干嘛捧她臭脚。”
“她长得比谁都好看，就是当个花瓶都能充门面——她性格得差成什么样子，才能叫谢导把她拒之门外。”
大四下半学期毕业季，人人都在找工作，对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来说，除了毕业的演出，就是找个好剧组接个好角色一炮而红了，哪怕找不到戏拍，能拍个广告也算是出道。
一边是表演系的学霸女神，虽然长了一张好脸，但是整整四年都说要好好沉淀演技，连个平面广告都没接过的顾棠。
一边是学校的高材生，28岁就荣获影帝大满贯，之后转职做了幕后，35岁拍自己第一部电影，之后拍什么火什么，用谁谁爆，还是学校的荣誉副校长，被影评人协会评价为“文艺跟商业完美结合典范”的谢祁。
名单一出来，消息就插上了翅膀，别说表演系，就连导演系编剧系，整个学院，从大一到大四，都在谈这个。
关键是试镜的时候，谢导对她无比满意，她从小舞台出来之后，里头整整开了半个小时的会。
结果最后名单没她，这谁信？？？当初恭喜过她，觉得她开场就是电影咖，马上要一炮而红的人，现在脸都肿了。
宿舍里，顾棠的眼睛红肿，不过激动的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毕竟芯儿已经换了。
这还是顾棠的第一个世界，才刚进来五分钟，到目前为止，她适应良好。
“你别着急。”朱佳佳吐槽式地安慰一句，“你长这么好看，想去哪儿不行？大把的剧组任你挑，听说谢导特别专横，要求也高，连金主爸爸都骂的。没个大心脏谁敢拍他戏？三个月下来哭成泪人的不在少数，得休养半年才能把自信心养回来。”
另一位舍友米可可的语气更真挚更诚恳，“要么……去问问？打个电话问问为什么不要你？你这么好，而且面试那天谢导也挺满意你的，别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多丢人啊。”朱佳佳飞快打断了她，“怎么开口？我一想就头皮发麻，简直是社死的节奏。你想想谢导演那张脸，我得结巴。”
“反正都不要你了。”米可可撇撇嘴，“还能怎么样？不过你客气点，语气别太强硬。谢导演怎么也是大拿呢，好好问一下应该没什么吧，又是咱们副校长，就当指点学生了？”
米可可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扫了眼手机，五点二十了，正好。
顾棠手里就攥着手机，五点二十，差不多到饭点了。
谢导这电影是要赶贺岁档的，现在已经五月，还在选角阶段，时间是有点赶了，还有各种投资商要谈，以及各种要插软广的广告商们也要谈，谁有功夫理她一个视镜小配角的新人？
一个不耐烦就得吵起来，原主就是被怂恿了一下午打电话过去，本来心里就有气，说话直得不得了，顺理成章就吵了起来，从此一战出名。
她的两位好室友还帮着推波助澜式澄清：谁都有激动的时候。她从来没吃过亏。唉，我们没劝住。
“要么我帮你拨号？”米可可试探道，“我这儿有选角导演的电话。”
“不用。”顾棠声音硬邦邦的，还带着怒气，“我自己问！”
电话肯定是要打的，不过不是现在，她得先煽风点火铺垫一下，选角导演打来的电话，就是被米可可装成她给推辞了。
还有朱佳佳，当时就在门口听着，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笑，就这么过去了。
她要一起把这事儿都捅出来。
顾棠拎了包，拿了手机充电线，进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不耐烦道：“我回家，晚上不回来。”
等她出了宿舍，朱佳佳跟米可可两人对视一眼，米可可叹气，“她长得那么好看，又是高材生，怎么谢导就不要她呢？”
朱佳佳没控制住眼皮子抽了好几下，一边觉得米可可太婊了，一边又陷在顾棠什么都不知道的愉悦中，跟着附和道：“这谁知道？兴许觉得她想法太多了？”
朱佳佳去找男朋友吃饭，米可可坐在宿舍里，刚才跳得飞快的心总算是慢了下来。
顾棠的确是太优秀了。
米可可自己也去面了谢导的新戏，最后得了个冷冰冰的制式电话：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合适你的角色，希望你再接再厉，下次还有合作机会。
顾棠呢？电话里那人客气得很，说她虽然试镜的是女三，但是谢导觉得女二更适合她，但是女二要扮丑，问她考不考虑。
“哼。”米可可冷笑一声，去不成了吧。
她拿出手机给袁海洋发了个信息。
「哥，顾棠特别伤心，谢导不要她，你赶紧安慰安慰她。」
那边消息回来的也挺快。
「九年了，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也只有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开。」
顾棠出了宿舍，没往大门走，换了个方向往办公楼去了，先去找看重她的老教授，得过“我最喜欢的人民艺术家”称号的张教授倾诉一下委屈。
顾棠年年都是国家奖学金，足以证明她的优秀，大三的暑假实习，她入了张教授的组参演话剧，虽然只是在校内的汇报演出，她演得角色出场不过十分钟，但是当时张教授就说她天生一副电影脸，也跟聊过她的职业发展。
她长得好，能当流量明星，三五年赚够别人一辈子的钱。
或者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做个演员，有自己的代表角色，能被人记住。
甚至去试谢导新戏，也是这位老教授给她推荐的，当然他推荐的不止这一家剧组。
原主当时被米可可明着安慰，实则“问清楚”、“别吵架”、“别强硬”一顿怂恿加暗示，直接打了电话过去跟人吵起来，要是过来找张教授中间过一手，结果就不一样了。
顾棠敲了敲门，里头传来张教授的声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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