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把它偷出去卖了换钱。”老人点了点初姒，“他自己交代，就是卖给谢家女儿，他听到她说，是要买去送给她妈妈。”
谢母眼睛闪了闪。
是……那天吧？
初姒突然回家那天，她记得她手里一直拿着一幅画，但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画上，她也没问她手里拿着什么？
所以那天她回家，是为了……送画给她？
谢母今天的打扮很符合当家主母的形象，端庄又大方，手上拿着一个真皮小包，无意识地抠紧了指甲，不禁侧头去看初姒，眼底交织着复杂。
从老人面前离开后，初姒自己坦白：“画是我买的，本来是想送给妈妈。”
她原本故作父慈女孝地挽着谢父的手臂，现在也抽回了手：“当时是想，只要妈妈喜欢就好，多少钱我能出，但若知道无论我做什么妈妈都讨厌我，我不会去花那个钱。”
“不过好在，画已经捐给博物馆，能让更多人有眼睛的人看到它，欣赏它，喜欢它，我觉得更加值得。”
初姒正视着谢母，才发现，原本在她记忆里很温柔的妈妈，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如今她也能不带感情地说出：“比送给你值得。”
谢母浑身一震。
初姒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对谢父点头，在旁人看来，这还是幸福圆满的一家三口，初姒转身离去，走向王袅袅。
谢母以为自己对初姒全无感情，但听到她说出那六个字……竟然有种……
“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造成的结果。”谢父对谢母更是无话可说，丢下一句话，直接离开。
谢母还恍惚着，直到谢意欢来到她的身边：“妈妈，你对初姒愧疚了吗？”
谢母下意识否认：“没有！”
“放心吧，妈妈，这件事就算做了，对初姒的伤害也不大，我们只是说出真相而已。”谢意欢将一杯酒递给谢母，“我已经让人打电话把爸爸支开，而且今天戚先生也没有来，是最佳的机会，妈妈，我们没有退路了。”
谢母接过酒杯，因为手指颤抖，杯中猩红如血的酒液，也在晃动着。
……
王袅袅和她哥在一起，初姒一路走过去，顺手端了两杯酒，递给王遇初：“这是我今晚的第一杯酒，敬你。”
她意有所指地眨了下眼，王遇初知道，她是在谢他把孙董连夜送出京城，伸手接过：“酒我喝了，但你就别喝了，酒量不好，又还在手术康复期。”
初姒当然不喝了：“现在我准备随机抓取一个幸运儿，来替我喝这杯酒。”话音落，她就把酒塞给王女士，“决定就是你了。”
“代为饮酒这种事，不是得让戚总来做才合理吗？”王袅袅转着酒杯，“戚总对你发来祝贺了吗？”
“没有，我的手机从早上安静到现在。”初姒说着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快九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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