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伦原本在西门侧,也被惊动了,他示意通判官先进去,转身朝堂门前走,还没走到近,就听人道:“东厂的人审不得吗?老爷们不是说了要为苦主们翻案吗?”
衙役道:“府衙审案也有府衙的规矩,再不走,都打出去。”
杨伦正要上前,忽听背后有人唤他。
“子兮,回来。”
杨伦回过头,见邓瑛正站在他身后,“前面的那些人,是东林的刀笔,你今日但凡开了口,不论你是不是想维护我,你都脱不了身。”
杨伦疾步走向邓瑛,忍了一日的火一时全烧到脸上,“为什么摆堂后又不审了?”
邓瑛垂头,“东缉事厂介查……”
“邓符灵!”
杨伦捏拳打断他,愤恨道:“你救他做什么?”
邓瑛抬起头,“那你救我做什么。”
“你……”
邓瑛咳了一声,“你自己看看。”
杨伦转身朝衙堂门前看去,人们簇拥着堂下呕血的老妇人慢慢地走上正街,遗属们一路泣血,令人闻之心颤。
“内阁不能压的民愤,我东厂一个千户的性命,平息得了吗?况他何其无辜。”
杨伦松开拳头,“邓瑛,你不让我开口,我在这个位置上就什么都做不了。”
“我与你说过了。”
邓瑛沉下声音,“往后退,不要跟我走得太近。”
杨伦沉默地看着邓瑛,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
邓瑛笑了笑,“从当上东厂厂臣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奢望最后能被善待。”
他说着又咳了几声,“琉璃厂案的罪人本来就是我,不要挡着刑部替我老师昭雪。”
“桐嘉案呢?踩百骨登东厂位,你怎么辩。”
“不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