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酒杯跟贺竞南轻碰,抿了几口,“你跟琪琪其他的追求者不同,你是琪琪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而韩沛又知道,现在你一这样,那种感觉就很微妙,也就是韩沛,换我我早炸毛了。”
贺竞南侧脸一直看着严沉,最后只喝酒,什么都没说。
酒吧喧嚣,唯独这边静的都能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
马后炮的话严沉就没多说,他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是说你跟韩沛,你们之间还有这么多合作,现在就敏感了。”
贺竞南把杯底的红酒一口闷了:“这个不影响,韩沛什么人你还不了解?
我也不是公报私仇的人。”
他现在担心的是琪琪,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肯定不会说出来让她陷入两难。
秦书回到房间,一直用冷水拍脸,卸了妆又洗了好几次脸,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发白,眼睛有些肿。
她用食指轻轻揉压眼眶,因为眼睛不太好,她几乎不哭,刚才在酒店楼下,她破例了。
把房间全部灯都关了,秦书坐在沙发上,对着黑黢黢的空间发呆。
两个小时过去,她慢慢冷静下来。
对于一个人来说,暗恋其实并不辛苦,辛苦的是从那段暗恋中走出来。
秦书揉揉太阳穴,这才想起,要跟韩沛视频,又一想,眼睛有点肿,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手机响起时,韩沛在落地窗边抽烟。
他房间的灯也没开,拉开落地窗帘,上海最繁华璀璨的地方一览无余,他心不在焉的俯瞰这座城。
夜幕阴沉,还飘着雪。
这座城少了往日的喧嚣。
戒烟挺久了,这段时间比想象中难熬,每次想抽就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终于熬过最难捱的那段时间,今晚又破例了。
手机响了,韩沛瞅了眼屏幕,是琪琪。
看看手里的烟,刚抽了一半,在接电话之前,他还是掐灭。
“忙完了?”
他问。
秦书:“嗯。”
声音柔软。
“你还在忙吗?”
她问。
韩沛:“没,刚回酒店。”
秦书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正常又轻松,“你累不累?”
韩沛:“有点,还行。”
其实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香港的行程,他紧赶慢赶缩短了一天赶到上海。
想着晚上陪她一会儿,就回来处理工作,刚才在电脑前坐了有一个小时,半个字都没看进去,这种情况少有,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爷爷手术时,生死未卜。
这一次,竟为了女人。
情绪来了时,靠理智根本就管不住。
现在不止累,他更需要时间去平复自己,让理智回来。
秦书想挂电话让他早点休息,可又想听他的声音,柔声喊他:“韩沛。”
“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喜欢的那本书上的一些片段?”
“记得。”
他问:“想听?”
“嗯。”
“不过记得不多。”
“没事,一句也行。”
韩沛只说了他现在最想说的那两句:
老人走到门外,男孩跟着他。
男孩很困,老人用胳膊搭着他的双肩说:“真抱歉。”
“别这么说。”
男孩说,“男人该当如此。”
听完,秦书淡淡笑了笑,他声音沙哑低沉,治愈了她。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体会‘男人该当如此’的深意。
犹豫了片刻,问他:“我明天就回北京了,你还过来吗?
你要过来我等你一起回去。”
韩沛:“不了,我直接回北京。”
秦书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又一想,来回转机还麻烦,“我中午的航班,那我们明晚见。”
韩沛‘嗯’了声,轻触个按钮,窗帘缓缓合上,借着手机的光,他坐到沙发那边,声音透着一丝沙哑:“回北京我去找你,睡吧。”
秦书:“嗯,晚安。”
“晚安。”
挂掉电话,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房间又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秦书长长吁了口气。
韩沛那边的房间也是,黑暗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轮廓,一点猩红,还有似有若无的白色烟雾。
他刚又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烟雾全闷在嘴里,一点点从鼻孔喷出。